周雅看着林默,眼神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疏远和厌恶。
林国栋指着林默,对管家厉声道:“把他关进地下室储藏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他出来!谁也不准给他送吃的!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两个佣人上前,粗暴地架起林默。
林默没有挣扎,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林凡,盯着他那对所谓的“父母”,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他被拖拽着离开,经过林凡身边时,听到对方用极低的声音,充满恶意地快速说了一句:“怎么样?乞丐就该待在该待的地方。”
地下室储藏间的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隔绝了所有的光,也隔绝了所有的希望。外面隐约还能听到林凡“假意”求情的声音和林国栋愤怒的斥责。
林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蜷缩起来。黑暗中,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一种名为恨意的种子,在绝望的土壤里,悄然破土。
地下室的空气浑浊冰冷,带着一股陈年的灰尘和霉味。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无处不在的黑暗和从门缝底下渗入的、微弱的、属于外界的光线,提醒着他被囚禁的事实。
饥饿和干渴如同细密的虫子,啃噬着他的胃和喉咙。没有人送来食物和水,林国栋的命令被严格执行。林默蜷缩在角落,依靠着冰冷的墙壁,试图保存一点点体温。意识在模糊与清醒间徘徊,每一次清醒,带来的都是更深刻的屈辱和绝望。
他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两天。直到他几乎要虚脱时,门外才传来钥匙开锁的刺耳声音。
门被推开,光线涌入,刺得他睁不开眼。管家刘姨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水和简单食物的佣人。刘姨的表情依旧是一贯的刻板,看不出丝毫情绪。
“先生,老爷让你出去。”她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来通知一件寻常事。
林默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虚弱和腿麻而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佣人下意识想扶,被刘姨一个眼神制止了。林默最终靠扶着墙,才勉强站稳。他接过那杯水,贪婪地一饮而尽,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却浇不灭心头的火。
食物是冰冷的白粥和一点咸菜。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恢复了一点力气。
“老爷在书房等你。”刘姨说完,转身就走,不再多看他一眼。
林默拖着依旧虚软的身体,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离开这个阴暗的囚笼。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却让他觉得格外讽刺。他经过林凡那紧闭的房门,里面隐约传来游戏音效和欢笑声。
书房的门虚掩着。林默敲了敲。
“进来。”林国栋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
林默推门进去。林国栋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周雅不在。书房里充斥着皮革和旧书的味道,威严而压抑。
林默安静地站在书桌前,像等待审判的囚徒。
良久,林国栋才放下文件,抬起眼,目光锐利地扫过林默苍白憔悴的脸,没有任何关切,只有一种商人评估货物般的冷静。
“地下室待了一天,想明白了吗?”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