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一股灼热的怒火从心底窜起，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他体内深处，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力量似乎感应到他的愤怒，极其轻微地躁动了一下，但旋即沉寂下去，如同被万钧巨石镇压，纹丝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几乎脱口而出的怒吼。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时间，需要弄清楚力量沉寂的原因。
所有的辩解和反抗，在眼下只会招来更疯狂的羞辱和打压。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垂下眼睑，掩去眸底所有情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听爷爷的安排。”
声音干涩，没有任何起伏。
一个穿着管家制服、眼神倨傲的中年男人立刻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对着林枫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走吧，林枫……少爷？别磨蹭了，别耽误主家们的雅兴。”
林枫最后看了一眼那璀璨灯光下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虽然他从未融入过——然后沉默地转身，跟着管家，在身后重新响起的虚伪笑声和音乐声中，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富丽堂皇的大厅。
他被带到了主宅后面一栋矮旧楼房的最底层，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管家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没事别到处乱跑，冲撞了贵人，你担待不起。”管家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像打发乞丐一样，转身就走，连灯都没给他开。
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面扔着一套看不出颜色的旧被褥。窗户很小，糊着脏兮兮的报纸。
林枫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隔着一片花园和厚厚的墙壁，主宅那边的音乐声、欢笑声依然隐约可闻，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耳膜上。
他缓缓躺下，冰冷的床板硌着他的脊背。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污渍，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窗外，属于别人的宴会正值高潮；窗内，他蜷缩在冰冷的黑暗中，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屈辱和冰冷。
他紧紧攥住身下粗糙的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枫就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惊醒。
“起来！老爷吩咐了，所有林家子弟都要去测灵堂集合！”门外是昨天那个管家冰冷不耐的声音。
林枫睁开眼，眼底带着一丝血丝，显然一夜未眠。他沉默地起身，用房间里那点可怜的冷水抹了把脸，跟着管家走向林家宅邸深处一个守卫森严的院落——测灵堂。
堂内已经聚集了不少林家年轻一辈的子弟，个个衣着光鲜，神色或期待或紧张。林凡自然站在最前方，被几个巴结他的旁系子弟簇拥着，谈笑风生，意气风发。看到林枫进来，他投来一个看似温和实则隐含优越感的眼神。
林父林母和几位家族长老端坐上方，表情严肃。
一位主持仪式的长老清了清嗓子：“今日召集尔等，一是检测近期修炼进度，二是按惯例发放本月的基础修炼资源。念到名字者，上前测试灵力，领取份额。”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年轻子弟们依次将手按在测灵石上，泛起或明或暗的光芒。资质好的，能得到长老一句淡淡的赞许和周围羡慕的目光；资质一般的，则默默领了资源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