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被撞成那样,确实不好看。
接下来的事,就有点魔幻了。
他居然不肯相信我是意外死亡。
非说我是故意寻死,为了报复他。
派人查了个底朝天。
结果真是意外。
司机酒驾,全责。
但他好像疯了。
不准火化,不准殡仪馆的人动我。
花了天价请所谓的高人做法,想把我“魂召回来”。
高人骗没骗子不知道,反正钱是骗走了不少。
最后他爸妈看不下去,强行让人把我烧了。
烧完,骨灰盒按理说该找个墓地放了。
他不。
他把我的骨灰盒带回我们曾经住过的别墅。
锁在卧室里。
天天对着盒子说话。
说我狠心。
说我就这么走了,丢下他一个人。
说我一定很恨他。
飘在旁边的我真的很无语。
大哥,谁丢下谁啊?
不是你让我滚的吗?
而且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更神经的还在后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认定那个骨灰盒是我“存在”的象征。
简直走火入魔。
公司不管了,未婚妻也不要了。
整天抱着个陶瓷罐子。
他家里人也疯了。
好好一个集团继承人,变成这鬼样子。
谁能接受?
他妈来骂,来哭,来闹。
没用。
他爸气得住进医院。
也没用。
他像个偏执的疯子,守着一盒灰。
直到今天。
他家的某个长辈,趁他精神不济时睡着,偷偷把骨灰盒拿走,送到了这家拍卖行。
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总之,这个印着俗气牡丹花的白瓷罐,就成了拍卖品。
起拍价,五十块。
大概是羞辱,或者想彻底断了江淮的念想。
拍卖师介绍得支支吾吾,全场哗然,然后是窃窃私语和嗤笑。
所有人都觉得,江家这位少爷,彻底成了笑话。
直到拍卖师落锤,问有人出价吗。
角落响起一个沙哑得不行的声音。
“一百万。”
所有人回头。
江淮站在门口,好像几天没睡了,衣服皱巴巴,眼里全是红血丝。
但他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
有人举牌。
“一百一十万。”
是那个和他订婚的千金,李家小姐。
她昂着下巴,带着挑衅的笑。
“江淮,一盒灰而已,不如让我拿去肥田。”
江淮看她的眼神像看死人。
“一千万。”
全场吸冷气。
李家小姐脸绿了。
“一千一百万!”
“两千万。”
“两千一百万!”
“五千万。”
他不带喘气地加码。
李家小姐脸红脖子粗,还要举牌,被她身边的人死死按住。
没必要为了一口气,砸五千万买个死人灰。
不值当。
拍卖师开始倒计时。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所有人都以为就这样了。
最后一排,一个一直低着头的男人忽然举牌。
“三亿。”
声音不高,但震得整个拍卖厅鸦雀无声。
连江淮都猛地扭头看去。
我也看过去。
愣了。
是陈默。
我差点忘了这号人。
我的大学同学,一个坑。
追过我,被我明明白白拒绝过不下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