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峰回到家后,休养了很久,身体才慢慢恢复。他没有忘记李默,他们经常联系,成了一辈子的好朋友。他也没有忘记在黑砖窑里的日子,那些痛苦的经历,成了他一辈子的阴影,但也让他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后来,林峰真的开了一家小餐馆,卖他最拿手的炒粉。餐馆的生意很好,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吃。每当有人问他,为什么他的炒粉那么好吃时,他总会笑着说:“因为我知道,能吃到一碗热乎的炒粉,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二)

林峰的炒粉店开在老城区的巷口,招牌是红底白字的“林峰炒粉”,边缘被油烟熏得有些发黑,却总在饭点排起长队。他颠勺的动作熟练,一勺辣油浇下去,香气能飘出半条街——只是没人知道,他左手手腕内侧那道浅疤,是当年在黑砖窑搬砖时被铁丝划的,阴天还会隐隐作痛。

这天傍晚,店门口来了个熟悉的身影。李默穿着合身的衬衫,戴着新配的眼镜,比去年刚获救时胖了些,气色也红润了不少。他手里拎着一兜苹果,笑着走进来:“林老板,来碗双倍辣油的炒粉,多加个蛋。”

林峰抬头看见他,手里的勺子顿了顿,随即笑起来:“你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在深圳找了份程序员的工作吗?”

“公司派我回来对接项目,顺便来看看你。”李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店里的装修——墙上挂着几张风景照,是林峰去年和父母去旅游时拍的,角落里摆着一盆绿萝,叶子绿油油的,和黑砖窑里的灰败截然不同。

炒粉端上来时,热气裹着辣香扑在脸上。李默吃了一口,眼眶忽然有点发热:“还是这个味道,比深圳那些连锁店好吃多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上周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我差不多可以停药了。”

林峰递给他一瓶冰可乐,在他对面坐下:“挺好的,我妈前几天还问起你,说让你有空来家里吃饭。”

两人聊着天,李默说起自己刚回深圳时的日子:夜里总做噩梦,梦见自己还在搬砖,疤哥的铁棍砸下来,他想跑却迈不开腿;去超市看见袋装的玉米粥,会突然浑身发冷,攥着购物车的手止不住地抖。后来在社区志愿者的介绍下,他开始接受心理疏导,每周一次,慢慢才敢跟人说起黑砖窑的事。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叫陈叔的工友吗?”李默忽然问。林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那个总默默帮他搬砖、被疤哥打断过两根肋骨的老人。“上个月我收到法院的传票,疤哥他们的二审开庭,陈叔的儿子联系我,让我去作证。”

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