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暑假去工地搬砖，晒脱了一层皮；去餐厅洗盘子，一双手泡得发白，才凑够了第一年的学费。
而那一年，高中毕业的哥哥，什么都没干，爸妈却花了五万块，给他买了辆二手车，说是“出门有面子”。
我拿到第一个月工资，3000块，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买了条打折后100块的裙子。
妈妈的电话立刻就打来了，她在电话里痛骂我：“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不知道你哥谈恋爱要花钱吗？赶紧把钱都打过来！”
从那以后，我每个月只敢留下一千多块的生活费，其余的，全部上交。
三年前，哥哥要结婚，嫂子家要求必须在城里买房。
爸妈掏空了所有积蓄，还差15万的首付。
他们逼着我，拿出了我工作五年，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积蓄。
整整15万。
那是我准备给自己买个小单间的希望，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安全感。
妈当时拉着我的手说：“晓晓，就当暂时借给家里的，以后你哥会还你的。”
可嫂子拿到钱，转身就去付了首付，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去年，我急性阑尾炎，疼得在床上打滚，一个人打了120。
我在手术前给家里打电话，电话那头，爸妈很不耐烦：“多大点事？自己不会处理吗？你哥的儿子今天过生日，我们全家都在外面吃饭呢，走不开。”
最后，是合租的室友帮我签的字。
而我那个侄子，不过是普通感冒发烧，他们就能半夜开车，送去全市最好的儿童医院。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死活，还不如孙子的一场生日宴重要。
这些年的一幕一幕，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付出得够多，总有一天能换来他们的爱和认可。
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
错得离谱。
在他们眼里，我根本不是女儿。
我只是一个会挣钱的工具，一个可以为哥哥无限付出的血包。
现在，他们连我最后一点价值都要榨干。
他们死了，还要留下一笔巨债，把我死死地钉在原地，继续为他们的宝贝儿子做牛做马。
我越想越冷，手脚冰凉。
难道我这辈子，真的就要这样了吗？
2
就在我以为人生不会更糟的时候，现实给了我更响亮的一巴掌。
手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像是在催命。
是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请问是林晓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冰冷、机械的男声。
“我是。”我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这里是XX银行信贷部。关于您父亲林建国名下的五十万贷款，目前已进入还款期并产生逾期，请您在三天内，将首期款项及逾期罚息存入指定账户。”
我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三天？
我全身的钱加起来，也只有两千多块。
我颤抖着问：“这个贷款……不是我贷的，我……”
“林女士，”对方的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遗嘱具有法律效力，您作为债务的指定继承人，有义务履行还款责任。如果拒不履行，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
“啪”，对方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脑袋里嗡嗡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