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最好。”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这句话，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顾琛沉默了。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夜色笼罩了整个小山村。
最终，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只是弯下腰，默默地将地上的米、面和腊肉拎进了屋。
“天黑了，不安全。你今晚……先住下吧。”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弟妹失望。
我知道，我赌赢了。
6.
当晚，我在顾家住了下来。
说是住下，其实就是在一间堆满杂物的偏房里，打了个地铺。
晚饭是顾琛做的。
他把那塊腊肉切了一大片，和野菜一起煮了一大锅，又蒸了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
吃饭的时候，顾阳和顾月两个小家伙，埋着头，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是油。
顾琛话不多，只是默默地给弟妹夹肉，偶尔会抬起头，用复杂的眼神看我一眼。
我能感觉到，这个家的氛围因为我的到来，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吃完饭，顾琛把我叫到院子里。
夜风微凉，月光如水。
“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看着我，声音比白天时缓和了一些。
“句句属实。”
我点头。
他又沉默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般说道：“我可以娶你。但是，不是因为你的东西。如果你哪天想走，我不会拦你，这些东西，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我心里一暖。
这就是顾琛。
即使在最窘迫的时候，也保留着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我不会走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我认定了你，就是一辈子。”
他被我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了视线，耳根微微泛红。
“嗯。”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公社。”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琛就叫醒了我。
我们俩，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娇小玲珑，走在去往公社的乡间小路上。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为了打破沉默，我主动开口：“对了，我这次来，还带了一些布料，等我们回来，可以给顾阳和顾月做两身新衣服。”
“嗯。”
“我还带了些药品，感冒发烧的都有，以后就不用去镇上卫生所了。”
“嗯。”
……
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一个单音节的“嗯”。
我有些挫败。
这个男人，真是个闷葫芦。
到了公社，办理结婚手续异常顺利。
当工作人员把盖着红章的结婚证递给我们时，我还有些恍惚。
两世为人，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顾琛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眼神也有些复杂。
从公社出来，他突然开口问我：“你……后悔吗？”
“不后悔。”
我摇摇头，对他展颜一笑，“顾琛，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丈夫了。以后，请多多指教。”
我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顾琛看得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飞快地转过头去。
“走吧，回家。”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但我分明看到，他泛红的耳廓，在阳光下，红得几乎要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