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于理不合。”我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不如，去花园走走？”
柳玄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没想到，以往对她言听计从、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的萧客，今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你若是不想见我，那……不来便是了。”她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真是屈才了。我心中暗讽，脸上却不动声色。我知道，她今晚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离开的。
果然，她只是象征性地转身，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也罢，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萧客，你该明白，身在宫中，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戴着面纱，也是为了我们彼此的名声着想啊。”
“名声？”我终于抬起眼，直视着她，“皇后娘娘深夜私会外臣，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这一声“皇后娘娘”，如同一根针，狠狠刺中了柳玄。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萧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我怎么了？”我站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我的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劝我姐姐参加下个月的春猎，对不对？”
柳玄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我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皇帝是不是跟你说，‘萧青不除，大宁必亡’？他是不是觉得，我萧家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
这些话，如同惊雷，在柳玄耳边炸响。她彻底慌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被我抓住了手腕。她的手腕纤细而冰凉，在我温热的掌心中微微颤抖。
“萧客，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怎么会知道？”我嗤笑一声，松开她的手，转身踱步，“你嫁入后宫，我们之间便再无可能。你若对我心中有愧，我萧客不怪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明知我们再无可能，还三更半夜地来找我。”
我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来挑拨我们姐弟的关系，从我这里套取我姐姐的消息，好让那龙井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最好是我们姐弟反目成仇，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对不对？”
我的每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柳玄的心上。她脸上的伪装再也挂不住了，只剩下惊恐和慌乱。
“我……我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她声音颤抖，眼泪终于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面纱。
“现在你知道了，”我冷冷地看着她，“你可以回去了。以前种种，是我萧客咎由自取，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我便不再看她，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灌了进来，吹散了屋内的旖旎香气，也带来了几分清醒的寒意。
身后，是柳玄压抑的哭泣声。我知道，她在赌，赌我心软。记忆中，只要她一流泪，原主就会立刻方寸大乱，不管她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