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被他这一串冷静到极点的分析噎住了，下意识松开了手。
陈默整理了一下衣领，不再理会他们。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果然没有信号，运营商标识消失不见。他划亮屏幕，点亮手电筒功能。
一道光柱刺破昏暗。他毫不在意地用手电光扫视着走廊两侧紧闭的教室门，检查着门牌号和锁具情况，完全无视了墙壁阴影里似乎比刚才更加浓重、并且微微蠕动的部分。
“手电筒能用，幸运。备用电源看来没被‘规则’禁用，算是个小漏洞。”他一边检查一边记录，“门牌号序列混乱，304旁边是207，空间排布不符合常理，差评。”
就在他的手电光晃过走廊尽头的一片深邃黑暗时，光芒边缘，一个模糊的红色轮廓极快地闪过。
“那、那是什么？！”眼镜男也看到了，声音抖得厉害。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股冰冷的、带着陈腐气息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他们身后吹过。
所有人都感到脖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
那对情侣中的男生猛地就要回头！
“别回头！”眼镜男和陈默几乎同时开口。
眼镜男是惊呼。陈默的语气则像是提醒别人不要踩到脏水坑：“规则第二条触发条件预警。回头概率100%，死亡率预估99%。建议控制颈部肌肉。”
那男生硬生生僵在原地，冷汗涔涔而下。
咯咯咯……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仿佛就在每个人耳边的女人笑声飘了过来。缥缈，阴冷，带着浓浓的恶意。
手电的光柱尽头，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穿着老旧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低着头，黑色长发垂落遮住了面容，裙摆下方滴落着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她赤着脚，悬浮在离地几厘米的空中，正慢慢地、一步步地朝着他们“飘”过来。
经典的幽灵形象，视觉冲击力及格。
除了陈默，其他四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
红衣女鬼似乎很满意这种恐惧的氛围，移动速度放缓，似乎在享受猎物的战栗。
陈默举起手机，将手电光聚焦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在那头浓密的长发和滴落的“血迹”上停留了几秒。
然后，他发出了进入这里后的第一句清晰可闻的吐槽，语气带着一种资深测试员发现低级BUG时的不耐烦和嫌弃：
“假发质感粗糙，发缝处理穿帮。血浆颜色偏橙红，粘度不足，疑似廉价糖浆混合色素。整体造型缺乏创新，惊吓方式老套。”
“另外，”他顿了顿，手电光晃了晃女鬼前方的地面，“这位……女士，你挡着路了，能让一让吗？或者提供一下安全通道的指示？”
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令人牙酸的咯咯笑声戛然而止。
正缓缓飘来的红衣女鬼，动作猛地一滞，僵在了原地。连她裙摆下滴落的“血滴”都似乎暂停了一瞬。
陈默的脑海中，一个极其微弱、类似系统提示音效但扭曲失真的声音闪过：
【…接收到异常反馈…逻辑校验中…】
【…吐槽能量识别…轻微逻辑冲突确认…】
【能量收集中…当前进度：0.1%…】
血色的规则文字，在一旁的空气中，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