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面馆从来不缺客人。
特别是每到深夜，那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总爱跑到我家来，点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我爸总说，做生意要有良心，肉要给足，汤要够浓。
可我知道，我家面条里的"牛肉"，从来都不是牛肉。
我十六岁那年夏天，终于知道了真相。
那天晚上，我偷偷跟在我爸身后，看到他走进了后山的那片乱葬岗。
月亮很亮，照得坟头上的野草都泛着白光。
我爸手里拎着一个大麻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他走到最深处的一个土坑前停了下来。
那里埋着我三个月前失踪的堂哥。
我爸把麻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是一块块切好的肉。
鲜红色的，还冒着热气。
我的胃开始翻滚，想要呕吐，但我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爸把那些肉一块块摆在坟头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大明，你别怪叔叔。"
"你死都死了，留着这身肉也是浪费。"
"叔叔拿去做生意，也算物尽其用。"
"你在地下有灵，保佑叔叔的面馆生意兴隆。"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子。
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好像在切什么东西。
然后，那些摆在坟头的肉块，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它们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一块块跳进了我爸手里的麻袋。
我爸满意地点点头，扛起麻袋就往回走。
我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面，等他走远了才敢出来。
回到家里，我看到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
那些"牛肉"已经被她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
"小雨，明天你去市场买点香菜回来。"
"客人都爱吃咱家的牛肉面，说肉质特别鲜美。"
我妈一边切肉一边说，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我想告诉她真相，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个家，靠着这些"牛肉"才能维持生计。
如果说出来，我们全家都要完蛋。
可那些肉，是我堂哥的。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肉。
我感到恶心，感到害怕，更感到愤怒。
但我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肉被做成面条，卖给那些不知情的客人。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吃过我家的面条。
我妈问我为什么，我只说减肥。
她还夸我懂事，说女孩子就应该保持身材。
如果她知道真相，还会这么说吗？
第二章
我堂哥明强失踪的那天，是个雨夜。
他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地从镇上往家走。
第二天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他的鞋子和外套。
大家都以为他是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我爸还装模作样地跟着大家一起去打捞。
找了三天三夜，什么都没找到。
村长说，可能是被水冲走了，让家里人准备后事吧。
明强的妈妈，也就是我二婶，哭得死去活来。
她一遍遍地喊着明强的名字，说他还没娶媳妇呢，怎么能死。
我爸安慰她，说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
还主动提出帮忙办丧事，不收一分钱。
二婶感动得直掉眼泪，说我爸是个好人。
可她不知道，她儿子的尸体，就在我家的冰柜里。
丧事办得很热闹，全村的人都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