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定在城郊一家老派但很有底蕴的园林式酒店。雕梁画栋,回廊曲折,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透着浓浓的喜庆。
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没开车,打了辆出租,穿着最普通的深色夹克和休闲裤,手里提着个不起眼的黑色手提袋。和陈强约好了,他带着制作好的“材料”在酒店后门等我。
刚绕过假山,就看见陈强那辆破面包车鬼鬼祟祟地停在阴影里。他一身臃肿的羽绒服,像个移动的球,正焦急地探头探脑。一看见我,立刻小跑过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和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光盘收纳盒。
“旭哥!给你!”他把东西塞给我,脸上又是紧张又是亢奋,压低声音,“全在这儿了!流水图表印了十份!高清彩打!录音光盘刻了两张!清晰得很!投影仪啥的,寿宴厅里我问过了,设备齐全!你……你真没问题吧?”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点担忧。
“放心。”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是实打实的份量。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喧闹的人声,那是属于寿宴的热闹。“强子,谢了。你先回去,这边我一个人就行。”
“那不行!”陈强脖子一梗,“我得看着!我得亲眼看着那贱人怎么死的!我……我找个角落猫着,绝不给你添乱!”他一脸豁出去的坚决。
我知道劝不住他,点点头:“随你。别露头就行。”
拿好东西,我转身朝灯火通明的宴客厅走去。
宴会厅里早已人头攒动。巨大的“寿”字背景墙金光闪闪,几十张大圆桌铺着大红桌布,坐满了杨白两家的亲戚、爸妈的老同事、老街坊,熟人熟面,笑语喧天。小孩子们在座位间追逐嬉闹,大人们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我爸妈坐在主桌,陪着红光满面的爷爷。看到我进来,我爸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带着点担忧和欲言又止。我妈则立刻转过头,假装没看见。离婚的事,加上白薇薇之前散播的那些话,显然让他们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对我颇有怨气。
“哟,旭子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刻意拉长的腔调。
是我二姑。她一身亮闪闪的绸缎旗袍,端着酒杯,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我,脸上堆着虚假的笑,话里却全是刺:“听说你前阵子闹腾得挺凶?把我们家薇薇都气跑了?哎呦,不是二姑说你,男人嘛,心胸得宽广点!斤斤计较,一分钱都掰成八瓣花,像个什么样子?日子能过好才怪了!看看我们家薇薇,离了你,气色多好,人也精神了!”她嗓门不小,周围几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就是就是,”旁边一个远房表婶立刻接话,一脸“我懂”的表情,“薇薇多好的姑娘啊,又漂亮又会过日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啧啧啧。”她摇着头,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要我说啊,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