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办公室的门比想象中更厚重。当林薇跟着黄猿走进这间海军最高权力中心时，感觉空气都比外面凝重几分。
战国正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青蛙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他没穿那件标志性的元帅大衣，只着简单衬衫，但威严不减分毫。
“波鲁萨利诺，”战国头也不抬，“解释。”
黄猿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就是您看到的这样~收留只迷路的小猫~”
战国终于抬眼，目光掠过林薇全身。那审视不像CP0的冰冷，却更令人窒息——像是能把人从里到外看透。
“薇拉小姐，”战国推推眼镜，“听说你能让波鲁萨利诺都犯困？”
林薇紧张地点头：“是的...但不是很厉害的能力...”
“演示看看。”
她下意识看向黄猿，得到个鼓励的眼神。集中精神发动能力时，战国只是微微挑眉。
“就这？”元帅语气平淡，“连卡普都催眠不了吧。”
黄猿轻笑：“但很可爱不是么~”
战国额角暴起青筋：“海军本部不是托儿所！”
“哦呀~真严厉~”黄猿突然正经起来，“但她确实很有用。”
金光一闪，黄猿手中多份文件：“贝加庞克的分析报告~关于能力共振效应~”
战国快速浏览文件，表情逐渐凝重：“世界政府知道吗？”
“暂时不知道~”黄猿推推眼镜，“所以需要您帮忙‘疏忽’一下~”
办公室陷入沉默。林薇紧张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最终战国叹气：“你总是给我找麻烦...波鲁萨利诺。”
“因为您最可靠嘛~”
战国起身走到林薇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知道吗？你可能是引爆海军和世界政府关系的导火索。”
林薇瑟缩一下：“对不起...”
“不必道歉，”战国突然语气缓和，“既然那混蛋这么护着你...”
他回到桌前写下什么：“科学部队特别顾问，文职三等。月俸50万贝利。”
林薇愣住：“这...”
“嫌少？” “不！太多了！”
战国轻哼：“那混蛋的工资卡都给你了吧？这点钱算什么。”
黄猿无辜望天。
手续办得很快。当林薇拿到身份卡时，还觉得像在做梦。
“最后一句，”战国在他们离开前说，“别成为他的弱点。”
那句话像根刺扎在心里。回黄猿办公室的路上，她一直沉默。
“在意战国的话？”黄猿轻轻揽住她，“老夫可是很强的~”
“但如果是天龙人下令...”
“那就让他们下不了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第二天开始，林薇确实感受到战国的“特别关照”。
无论去哪都有暗部跟随，美其名曰“保护”；每次进出本部都要详细登记；甚至连去食堂吃饭，都会“偶遇”战国亲自来视察。
最可怕的是某次能力测试。战国突然出现在科学部队实验室，全程旁观贝加庞克对她能力的分析。
“所以，”战国记录着什么，“和波鲁萨利诺共振时，效果能放大十倍？”
贝加庞克点头：“理论上是的。但需要极高同步率...”
战国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也就是说，现在你们已经是‘共生关系’了？”
林薇背后发凉。这话听着像在说他们是同谋。
测试结束后，战国单独留下她：“知道为什么特别关注你吗？”
林薇摇头。
“因为那混蛋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战国声音低沉，“他以前就算天塌了都懒得多看一眼。”
窗外传来训练场的声响，士兵们正在操练。
“所以他越认真，我越担心。”战国转身看她，“希望你值得。”
那次谈话后，监视明显减少了。但战国的目光依然无处不在——通过电话虫，通过文件报告，通过偶尔“路过”的卡普。
“战国那家伙就是爱操心~”卡普边偷仙贝边说，“当年养子也是这么管过来的~”
林薇愣住：“养子？”
“哦呀~说漏嘴了~”卡普打着哈哈溜走。
她后来从鹤参谋那听说，战国曾有个叫罗西南迪的养子，是明哥的弟弟，后来做卧底牺牲了。
“所以他不是针对你，”鹤温柔地拍拍她肩，“只是怕再失去重要的人。”
理解不代表轻松。每次见到战国，林薇还是会紧张。这种紧张在某次高层会议上达到顶峰。
当时正在讨论新世界局势，战国突然点名：“薇拉顾问，你怎么看？”
全场目光聚焦过来。林薇大脑一片空白：“我...”
“比如，”战国指尖敲着桌面，“如果让你去和之国卧底...”
黄猿突然轻笑：“战国先生，吓唬小孩可不好~”
会议不欢而散。但战国的试探没完没了。
有时是突然检查她的工作记录；有时是“顺便”问她过去经历；最过分的是某天深夜，战国亲自来查寝——虽然被黄猿用“男女授受不亲”怼回去了。
压力之下，林薇反而想通了。她主动去找战国：“元帅，我想接受审查。”
战国从文件里抬头：“哦？”
“正式的身份审查，”她认真说，“这样您也能放心。”
审查持续三天。包括心理评估、能力测试、甚至还有忠诚度考核。最后一天，战国亲自参与面试。
“为什么留在海军？” “因为这里...有想保护的人。” “如果世界政府要带走你？” “相信大将会处理。” “如果他处理不了？” “那就一起逃。”
战国笔尖停顿：“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是正义？”
林薇思考很久：“让重要的人能安心睡懒觉...算吗？”
办公室陷入沉默。突然，战国笑出声：“果然和那混蛋一路货色！”
审查顺利通过。但战国的疑虑没完全消失，直到某次意外事件。
那天林薇去送文件，正好撞见战国旧伤发作。其他人都去开会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帮忙。
“您需要吃药吗？” “左边抽屉...紫色那瓶...”
喂药时不小心碰到战国的手，能力自动生效。等黄猿赶来时，看见战国靠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小姐闯祸了？” “我不是故意的！”
黄猿却笑起来：“做得好~这老头子好久没睡这么熟了。”
后来战国醒来，表情复杂：“你...”
“对不起！我马上——”
“下次，”战国打断她，“等我吃完药再睡。”
从此之后，战国的态度微妙转变。还是会盯着她，但目光多了些别的东西。
某天甚至主动说：“那混蛋要是欺负你，可以来找我。”
黄猿抗议：“偏心啊~明明我才是您带出来的~”
战国冷哼：“所以才更了解你有多混蛋。”
最明显的改变是在一次世界政府质询会上。当CP0再次提出要“回收钥匙”时，战国直接拍了桌子。
“海军的人，”元帅声音冷硬，“由海军自己处理。”
那之后，林薇终于感受到什么是“佛之战国的庇护”。
虽然还是会收到审视的目光，但不再充满怀疑。偶尔在走廊遇见，战国甚至会问“那混蛋没偷懒吧？”——虽然每次都会补充“偷懒就扣工资”。
这种转变在黄猿出差时尤其明显。战国会“顺便”检查她门窗是否关好，“偶然”多派守夜士兵，“恰好”安排她住在元帅办公室附近的客房。
林薇终于明白，那疑虑目光的背后，是种笨拙的关心。
就像鹤参谋说的：“他啊，只是不擅长表达温柔。”
某个深夜，当战国又来“查寝”时，林薇忍不住问：“元帅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战国推推眼镜：“因为...”
窗外突然警报大作。金光闪过，黄猿带着一身硝烟味出现：“哦呀~抢我台词？”
战国冷哼：“滚去洗澡！臭死了！”
等黄猿离开，老元帅才轻声说完：
“...不想再看那混蛋失去重要的人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他眼角的细纹。那一刻林薇忽然觉得，这位总是皱着眉的元帅...
其实很温柔。
【第十八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