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韶见鞋子已经破的无法复原了,随手又扔回了白露的手里。
“姑娘!”白露的手在颤抖:“这可是夫人赏下来的鞋子,若是中秋夜宴您不穿着,只怕又要惹是非啊!”
瞧着白露都快哭出来了,苏晚韶却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唇角露出一丝俏皮的笑。
“谁的是非?反正不是我的。”
事情办妥,她终于睡得香甜,也再未有那些恐怖的记忆入梦。
第二日晨起时,苏晚韶只觉得难得的神清气爽。刚想唤了白露去做她最拿手的芙蓉酥,却瞧见张婆子挺胸抬头地走了进来。
“把饭菜都摆到桌子上去!”
张婆子的嗓音刺耳,苏晚韶听得眉头皱了起来,方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
白露见状,赶紧抚了抚苏晚韶的背,又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天刚亮夫人就派人把三姑娘接走了。奴婢瞧见来人还叫着张婆子说了半天儿的话,只怕没什么好事。”
“随她去,”苏晚韶冷嗤一声:“且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在白露等一众丫鬟的心里,苏晚韶向来老实听话,对张婆子都是敬重的,更遑论是对夫人了。如今她坠了井后性子大变,白露虽有些忐忑,可到底是觉着有了主心骨,说话都有底气了。
正胡想着,却听得眼前的苏晚韶开了口。
“我当是谁,原是张妈妈来了,”苏晚韶斜靠在床上,有些邪恶地笑了笑:“昨日挨了巴掌的事,可去告诉夫人了吗?”
张婆子许是没想到苏晚韶会问这个,嘴角抽了抽,一口牙都咬得紧了。
昨晚的巴掌挨得突然,又是当着几个丫鬟的面,张婆子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可偏偏夫人又以为她差事做得好,今晨派人来接三姑娘的时候,又往她手里塞了一小包铜板。为了这钱,她也只能把这些话藏在肚子里了。
“老奴是夫人派来管教姑娘的,管教得好与不好,自是都由老奴自己担着,没来由让夫人也跟着操心,姑娘说是与不是?”
张婆子微微扬起脸来,用鼻孔冷哼一声道:“夫人说姑娘昨日受了伤,往后当好好养着,这桌子上的饭菜都是厨子新做的,姑娘快些吃吧!”
说话间,猪蹄肘子一类的菜已经摆了满桌子,看得苏晚韶差点呕出来。
大早上吃这些东西,是想把她塞成肥猪吗?
可笑的是,前世的苏晚韶还被这些东西感动得不行。就这么左吃右吃了一段日子,她整个人像吹气儿似的胖起来,待得中秋夜宴那天,还被几个别府的姑娘们耻笑了一番,真真是丢足了人。
想起这些事儿,苏晚韶略垂了眼帘,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少顷后,她开了口,“我不吃这些东西,拿出去喂狗吧。”
“你说什么?!”
那张婆子闻言,顶在胸口的气又上浮了几分,恨声道:“姑娘,我不把你打我的事告诉夫人,是为着给你留着大小姐的脸面!如今你既不知好歹,我也不怕把事情闹到夫人那里去了!”
说罢,她回身作出要出去的样子,吓得闻风跟来的寒霜伸手便去拦阻。
张婆子一时回了头,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道:“姑娘知道怕就好,老奴……”
“张妈妈,咱们苏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刚下了雨路上也湿滑,不若你乘着我的轿子去告状吧。”
说罢,苏晚韶神情自若地唤了白露道:“去叫几个脚程快的小厮抬轿子去,路上万万小心,莫得一时不慎摔死了张妈妈,我倒也没法子跟夫人交代了。”
苏晚韶说得狠绝,一时吓得张婆子的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