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我动了动,后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嘶……”
“别动!”阿哲连忙按住我,“医生说你背部软组织严重挫伤,还有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喝点水吧。”
他体贴地拿起水杯,将吸管凑到我嘴边。
温热的水流滋润了我的喉咙,也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那个女孩……她没事吧?”我问。
“她没事。”阿哲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把她保护得很好。”
“对不起……”我低下头。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阿哲打断我,声音沙哑,“如果我没有……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的不对劲……”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那天在画展上,我那完全失控的样子,肯定吓到他了。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我能感觉到,那些“我”,她们就在这个房间里。
“傲慢”、“嫉-妒”、“愤怒”……
她们安静地待在角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她们的存在感却如此强烈。
我尝试着在心里,对她们说话。
“谢谢你们。”
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们是想保护我。”
“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们了。”
依旧是一片死寂。
我有些失落,但并不意外。
她们被我压抑了太久,也被我误解了太久。
想要得到她们的原谅和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的上司王总,捧着一束鲜花,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哎呀,林溪,我的得力干将!听说你住院了,我这心里急得呀,工作都干不下去了,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看你!”
他浮夸的演技,让我有些想笑。
“王总,您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你可是我们公司的功臣!安心养伤,工作上的事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王总说着,把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话锋一转。
“对了,林溪啊,你那个项目方案,能不能把最终稿发我一份?”
“你也知道,客户那边催得紧,后续的工作总得有人跟进嘛。”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是“傲慢”。
“不能给。”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凭什么让别人坐享其成?”
“他这是想趁你生病,把你架空!”
紧接着,“愤怒”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像一团爆裂的火焰。
“这个老狐狸!给他点颜色看看!”
“揍他!让我出去揍他!”
我有些头疼。
我试着安抚她们。
“冷静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然后,我抬起头,对王总露出了一个虚弱但礼貌的微笑。
“王总,真不好意思,方案的所有资料都在我公司的电脑里,而且……我设置了密码。”
“我现在头还有点晕,密码……暂时想不起来了。”
王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想不起来了?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