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想找的了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阿哲猛地转身，手电光柱中站着陈建明，手持猎枪，眼神中的儒雅完全被原始的凶狠取代。
陈建明用枪示意阿哲放下设备，走到空地上。
“我猜到你会来，”陈建明说，“从你看那幅画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画家。你看到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阿哲保持沉默，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生机。
“是薇儿告诉你的？不可能，她死前没见过任何人。”陈建明自言自语，情绪开始不稳定，“那幅画...那幅画就像是从我脑子里偷出来的场景。你怎么做到的？”
“记忆不会真正消失，”阿哲缓缓开口，“你只是埋葬了它，但它找到了另一种表达方式。”
陈建明冷笑：“超自然废话。你肯定是她的情人，她告诉过你我们的地方。”
“你们的地方？”
“这片树林！”陈建明激动地挥舞着枪，“我们年轻时常来这里约会。我以为在这里结束一切很...诗意。”
阿哲意识到陈建明正在崩溃边缘，这既危险也可能是机会。他需要继续对话，寻找突破口。
“你为什么杀她？”
“她要把我毁了！”陈建明几乎是嘶吼着，“我建立的一切，她都要夺走！就因为我犯了一些小错误，她就要让我身败名裂！”
“小错误？你指什么？财务欺诈？内幕交易？”
陈建明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不知道，是你告诉我的。”阿哲平静地回答，“在你的记忆里。你删除的记忆中充满了对这些事情的恐惧。”
陈建明愣住了，枪口微微下垂：“不可能...那记忆已经删除了...我花了巨额资金...”
“你删除的只是你自己的访问权限，”阿哲说，“但记忆本身还在。就像你把文件扔进回收站并清空，但数据仍然在硬盘上，直到被覆盖。而你的记忆，现在就在我的‘硬盘’上。”
陈建明的脸上掠过一丝恐惧，然后是愤怒：“那你就是个贼！偷窥别人隐私的卑鄙小人！”
“我是画家，”阿哲反驳，“我只接收被丢弃的记忆。你付钱让人把它从你大脑中删除，扔进记忆黑市。我买下了它，合法合规。”
“合法？”陈建明嗤笑，“购买他人的删除记忆合法？你知道这行业的灰色性质。”
“比谋杀要合法得多。”阿哲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句话击中了陈建明的要害。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突然变得几乎恳求：“你不知道她当时的样子...那么决绝...二十年的婚姻，她说要毁了我的一切...”
“所以你在你们约会的地方杀了她。”阿哲平静地陈述。
陈建明眼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我没想...只是争吵，她威胁要公开所有事情...然后她转身要走，我捡起地上的扳手...等我意识到，已经太晚了...”
突然，陈建明清醒过来，眼神重新变得凶狠：“而你，艺术家先生，将成为另一个意外失踪案例。在这座山上，很容易失足坠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