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
整本剧本看下来，类似这样逻辑不通、强行转折的地方还有很多。
就好像一个蹩脚的编剧，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粗暴地操纵着角色的行为，完全不顾他们本身的人设。
「这个『剧本』，也许就是『它们』的规则。」我低声说。
「没错。」谢书砚合上剧本，「它规定了我们会遇到什么，会做什么。如果我们不按剧本演，会发生什么？」
我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可能会被抹杀？」
「所以，我们既要演，又不能全按它的来。」
谢书砚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们要找到剧本的漏洞，在规则之内，找到破局的方法。」
开机仪式当天，剧组包下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影视城。
我和谢书砚并肩站在一起，周围是闪光灯和媒体。
张导还是总导演，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
看到我和谢书砚站在一起，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们……来了就好。」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开机仪式顺利结束，下午立刻开始第一场戏的拍摄。
第一场戏，就是我和谢书砚的对手戏。
是我饰演的朝颜，第一次闯入魔尊辞尘的领地，玄晶宫。
布景华丽而阴森，巨大的黑色水晶悬浮在空中，散发着不祥的紫光。
谢书砚已经换好了造型。
一身玄色长袍，金线绣着繁复的魔纹，长发用一根黑玉簪束起。他的妆容也变了，眼尾用红色眼线勾勒出几分邪气，唇色是暗沉的血红。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周身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完全没有了当初那个白衣剑仙的影子。
「准备好了吗？」开拍前，他走到我身边，低声问。
我紧张地点点头。
「记住，」他看着我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一切按计划行事。」
我深吸一口气，「好。」
「《问道：魔临》，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张导一声令下，场记板清脆地合上。
我提着剑，按照剧本的设定，踉踉跄跄地闯入大殿。
「魔头！你在哪里！快出来！」我大喊。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劲风从殿内深处袭来，直接将我掀翻在地。
我喉口一甜，吐出一口血。
不对。
道具血浆还没用，我怎么会真的吐血？
我惊恐地抬起头，看到谢书砚，不，是魔尊辞尘，正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
他的眼神，冰冷、陌生，充满了纯粹的杀意。
「擅闯玄晶宫者，死。」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我慌了。
这和我们排练的不一样！谢书砚的眼神不对！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黑色的魔气，对准了我的心脏。
「谢书砚！」我脱口而出。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仅仅是一下。
下一秒，那团魔气毫不犹豫地朝我射来！
完了。
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转，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不再是那个阴森的摄影棚。
我躺在一片冰冷的黑色玉石地面上，头顶是真实得可怕的、流动着紫色光芒的晶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