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青年，气息干净得像初雪，哪里像沾过血腥？
「别碰结界。」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却温柔，「你会受伤。」
我愣住：「你能看见我？」
他抬眼，目光穿过透明的壁障，与我相遇。
那一瞬，我听见风铃花在我胸腔里疯狂摇动，叮铃作响。
「我叫亚历克斯·辰曜。」他说，「来自极北的『霜烬王庭』。我被诬陷弑星，逃亡至此。」
「霜烬王庭」——那是比星辉国更古老的国度，传说中，他们的王子生来便与一颗「命星」共生，命星陨落，王子即亡。
我握紧手杖，忽然想起母亲留下的另一句话：
「当星与星相遇，命运将重写。」
也许，这就是开始。
4 血之契约
破开结界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艰难。
我尝试用风系魔法切割，却被反弹得手臂发麻；又用光系魔法溶解，却差点被灼瞎双眼。
直到亚历克斯轻声提示：
「用我的血。」
「什么？」
「结界认主。」他割破指尖，一滴银蓝色的血珠悬浮而起，「需要同源之力。」
我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珠与他的相融。
两滴血碰撞的刹那，结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像冰湖开裂。
亚历克斯跌出结界，整个人压在我肩上。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呼吸却冷得像霜。
我扶住他，闻到一股极淡的冷杉香。
「谢谢。」他靠在我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接下来，换我保护你。」
我耳朵发烫，假装没听见。
5 命星之碎
回程的路被浓雾吞噬，我们不得不钻进银霜森林暂避。
森林的夜晚比外界更漫长，月光被高大的银霜树过滤成碎银，洒在地上像一层薄霜。
亚历克斯的伤势不轻，断剑的裂口不断渗出银血。
我撕下斗篷内衬为他包扎，指尖碰到他手腕时，摸到一道凸起的星纹——那是「辰曜王族」的标记，像一枚小小的星芒刺青。
「你的命星呢？」我忍不住问。
他沉默片刻，指向天空：「碎了。」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果然，在霜烬王庭对应的星域，有一片突兀的暗斑，像被撕掉一块的幕布。
「命星碎裂，我还能活三个月。」他轻描淡写，像在谈论天气。
我心口一闷，忽然很怕。怕他消失，怕这三个月太短。
「那就用这三个月，去找补全命星的办法。」我听见自己说。
亚历克斯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弯起眼睛：「好。」
6 星鹿的指引
森林深处，我们遇到了一只老迈的星鹿。它的角上挂着破碎的星灯，灯光忽明忽暗。
星鹿用额头抵住我的手心，传递给我一幅画面：
——在「碎星旷野」的最深处，有一座「溯光之塔」，塔顶存放着「星核」，那是所有星辰诞生的母源。
画面消散，星鹿也化作点点星尘。
亚历克斯握紧我的手：「看来，我们要去更远的地方了。」
我点头，心跳却越来越快。
更远的地方，意味着离开卡洛，离开风铃坡，离开所有熟悉的一切。
但当我侧头看见亚历克斯的侧脸——
月光下，他的睫毛像镀了银，鼻梁挺直，唇角微微上扬——我忽然觉得，去哪里都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