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赵总。”
我打断他，声音平稳得自己都惊讶，“我明白了。我会全力协助林薇小姐。”
赵峰明显松了口气。
林薇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那笑容里掺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得意，还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轻慢。
她朝我伸出手：“那就麻烦苏姐了。”
我握住她的手，冰凉滑腻，像某种冷血动物。
“不麻烦。”我说。
2.
抱着我那箱被清空了大半心血、只剩下些边角料文件的收纳盒回到工位，格子间周围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同情的、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
隔壁工位的王莉蹭过来，给我倒了杯热水，压低声音：“喂，你知道那个林薇什么来头吗？”
我没说话。
她声音更低了，几乎是用气声在我耳边说：“听说……是楼上李总的人。”
她往上指了指，意味明确，“空降过来就是刷资历的，你那个项目，摆明了就是给人做嫁衣的。忍忍吧，别惹事。”
李总，李明瀚。
主管我们事业部的副总裁。
我端起那杯热水，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却暖不透里面的冰凉。
原来如此。
下午，林薇就搬进了项目组独立出来的小办公室。
我的电脑权限被调整，项目核心文件的编辑权限全部转移至她名下，我只剩下可怜的只读权限。
隔着玻璃，我看见她坐在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项目经理位置上，接了几个电话，声音娇嗲，语气是那种有恃无恐的慵懒。
我低下头，继续整理那些被打发过来的、无关紧要的陈旧报表。
下班前，我煮了杯咖啡，加奶加糖，端着敲开了林薇办公室的门。
她正对着手机屏幕笑，见我进来，笑容淡了些，手机随意扣在桌上。
“薇薇，”我把咖啡放在她桌上，笑容无懈可击，“之前项目的所有基础资料和对接渠道我都整理好了，清单在这里。后续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叫我。”
她瞥了一眼那叠打印得整整齐齐的清单，没碰那杯咖啡，只淡淡地说：“放这儿吧。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语气里的敷衍和疏离毫不掩饰。
“好。”我笑着点头，转身带上门。
门合上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也落了下来。
加班的人陆续走了，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窗外的城市亮起灯火。
我坐在漆黑的工位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照着脸。
屏幕上显示的，是项目后台的访问日志监控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程序，是我几年前自己写着玩的，一直没删。
日志显示，林薇的账号正在疯狂调用核心数据库，进行大规模的修改和删除操作。
她在干什么？毁灭原始数据？还是愚蠢到想一夜之间把所有东西都改成自己的印记？
愚蠢又贪婪。
电话铃声响彻寂静的办公室，格外刺耳。是林薇的内线。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不断闪烁的红点，等了足足十几秒，才慢条斯理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没了白天的傲慢，带着压不住的惊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但依旧努力想维持命令的语气：
“苏瑾……那个……项目的数据，是不是你之前动过什么手脚？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我这里全部报错崩溃了！你马上回来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