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薄荷糖与白大褂
神经外科的手术灯熄灭时,顾少白摘下口罩,指尖还沾着消毒水的凉意。护士递来温水,他接过抿了一口,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办公室——那里放着顾林西早上送来的保温桶,桶身印着只圆滚滚的兔子,是她去年生日时缠着他买的。
“顾主任,新来的实习生在外面等了半小时了。”护士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顾少白擦了擦手,走出手术室。走廊尽头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肩宽腿长,白大褂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半截锁骨。男人听见脚步声回头,眉梢挑着漫不经心的笑,手里转着支钢笔,眼神扫过顾少白胸前的铭牌,最后落在他口袋里露出的薄荷糖包装上。
“顾主任?我是林叶。”男人伸手,掌心温热,指节分明,“国外读的临床医学,主攻神经外科,以后多指教。”
顾少白象征性握了握,指尖刚碰到就收回——这双手太干净,没有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薄茧,倒像是常年握方向盘或钢笔的。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林叶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淡淡开口:“先跟着护士长熟悉病历系统,明早八点进手术室观摩,迟到一秒都不用来了。”
林叶脸上的笑淡了些,却没反驳,只点头应下。等顾少白走进办公室,他才掏出手机,对着屏幕里跳出的“邵氏集团紧急会议”提示皱了皱眉,指尖快速回复:“推迟两小时,我这边走不开。”
办公室里,顾少白打开保温桶,排骨汤的香气漫开来。他舀了一勺,想起顾林西早上出门时的模样——她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高马尾,出门前还踮脚往他口袋里塞了颗薄荷糖,说“顾医生做手术累,含颗糖不犯困”。
五年前他领养顾林西时,她才十三岁,缩在孤儿院的角落里,手里攥着块碎掉的草莓蛋糕,眼神怯得像受惊的小鹿。如今她十七岁,眉眼舒展开,笑起来右边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喊他“顾医生”时尾音软乎乎的。可他是她的监护人,是法律上的“父亲”,两人十岁的年龄差,像道无形的墙,把他心底的喜欢死死困住。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林西发来的消息:“顾医生,我放学去医院接你好不好?想跟你一起吃晚饭。”
顾少白指尖顿了顿,回复:“不用,我今晚有手术,你自己在家热剩饭。”
发送成功的瞬间,他听见办公室门被敲响,林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病历:“顾主任,这份患者的脑部CT有点问题,我想跟您请教下。”
顾少白压下心头的涩意,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哪里不懂?”
林叶坐下时,目光又飘到了桌角的相框上——那是去年顾林西生日,两人在游乐园拍的合照,顾林西举着棉花糖,笑得眼睛都眯了。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病历边缘,状似随意地问:“顾主任的女儿?看着跟您关系很好。”
“嗯。”顾少白把相框转了个方向,挡住照片,“先看病历。”
第二章 偶遇与心动
周五下午,顾林西抱着本习题册出现在神经外科走廊。她没提前告诉顾少白,想给他个惊喜——上周她考了年级前十,特意买了他爱吃的绿豆糕,藏在书包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