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突然从头顶的喇叭响起，毫无预兆：
【处理及时。】
【威胁已记录。】
【清理现场。】
声音消失。
陈默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扶着收银台，大口喘气，看着一片狼藉的店铺和吓瘫的刀疤杰，还有那些重新开始移动、但目光不时扫过他的“顾客”们。
恐惧还在，但一种奇特的、劫后余生的感觉混杂其中。
他好像…暂时活下来了。
用这种方式。
### **第3章：规则求生与善意陷阱**
扫描枪的红光渐渐熄灭，枪身滚烫。
陈默的手还在抖。角落里，那个贪食客发出低声的呜咽，不敢再上前。店里其他“顾客”收回了目光，继续它们诡异的购物，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个小插曲。
但空气里残留的冰冷恶意，提醒陈默这不是梦。
刀疤杰瘫在地上，尿骚味混着便利店本身的阴冷气息，格外难闻。他眼神涣散，嘴里念叨着“鬼…有鬼…”，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便利店，消失在黑暗中。
估计是疯了。
陈默没空同情他。喇叭里“清理现场”的命令还在耳边回响。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拿起扫帚和簸箕，走向被打翻的货架。
商品散落一地。那包“眼球脆脆”又滚了出来，几颗“眼球”滴溜溜地看着他。他小心地避开那个标记着【噬】的、放在单独架子上的黑色罐子，一点点把东西捡回去。
动作僵硬，背后仿佛时刻有视线盯着。
【低纯度噩梦】、【碎语饼干】、【一段模糊的记忆】…他对照着那本简陋的《商品名录》，笨拙地归类。手指碰到一些商品时，会有冰冷的刺痛感或莫名的情绪碎片涌入脑海。
他屏住呼吸，加快速度。
这工作，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陈默在极致的恐惧和麻木的重复中挣扎。
铃铛每响一次，他心脏就缩一下。
来的“人”千奇百怪。
有抱着自己脑袋来结账的，脑袋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价格。
有全身滴着水渍，买走大量“止水盐”的。
有交易时付出一小段闪烁光影（像是记忆）的。
陈默逐渐摸索出规律。少说话，多观察。严格按照名录编码扫描。绝对不看它们的眼睛。扫描枪亮绿灯就点头，亮红灯就沉默地等着——通常顾客会默默补上一点“东西”，直到绿灯亮起。
他发现，这些“顾客”虽然恐怖，但似乎都遵循着某种他还不完全理解的“规则”。只要他不违规，它们也不会主动攻击。
他甚至开始习惯那冰冷的广播偶尔响起，下达简短的指令。
【补货，第三排，‘怨念粉尘’。‘
【清洁东侧地板残留污渍。】
【有顾客投诉商品标签错误，核查。】
他像个陀螺一样被抽着转。疲惫和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
唯一的好处是，他饿不死了。收银台抽屉里有一种灰白色的、指甲盖大小的硬质“能量币”，店长广播允许他每天拿三枚，可以在店里兑换“员工餐”。
所谓员工餐，就是看起来最正常的面包和瓶装水——虽然标签写着【饱腹感（模拟）】和【基础水分补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