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陆沉的声音。依旧是那把低沉悦耳的嗓子,此刻却浸染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漫不经心的嘲弄。
“三天?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也低估她了。”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像冰粒砸在琉璃瓦上,清脆又冰冷,“不过,赌注加倍。
——为了让她对你死心,
——我也追她,输了的人,滚出篮球队,如何?”
“成交!”江临答得干脆,带着志在必得的嚣张,“等着看吧,陆沉,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到时候你可别心疼你那点赌注。”
“各凭本事而已。”陆沉的声音淡漠下去,“记住你说的话。”
脚步声响起,两人似乎朝着不同方向离开了。
我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他和江临,本质上并无不同。一个明着渣,一个暗着贱。
而我,是他们赌桌上待价而沽的筹码,是他们证明自身魅力的猎物。
心底那片刚刚被陆沉的暖热的地方,裂开细密的纹路,渗出冰冷的绝望和滔天的怒意。
玩?
好啊。
那就看看,最后赢的是谁。所以在陆沉追我的时候,我轻而易举的答应了他。他也许以为我是受到情感的冲击才那么容易答应他吧。
——
“怎么了?”陆沉察觉到我瞬间的僵硬和走神,关切地低头,试图捕捉我的目光,“还在想江临的事?”
陆沉的手臂重新收紧,将我完全纳入他的气息范围,那清冽的皂角香此刻闻起来,却像精心调配的毒药。
“别怕,有我在。”他承诺着,语气真诚得足以骗过任何一个怀春的少女,“他不敢再骚扰你。”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充满了信任,“陆沉,谢谢你。”
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背。
片刻后,我仿佛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目光落在他外套口袋那露出一角的门票上。
“那个……是音乐剧的票吗?”我小声问,眼睛里努力闪烁着他期望看到的光芒。
陆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他抽出那两张票,动作自然地递到我面前。
“嗯,朋友给的。下周末的《歌剧魅影》,听说很不错。”他语气随意,仿佛真的只是巧合,“有兴趣一起去看吗?”
我接过票,指尖仿佛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指。他的指尖温热干燥。
我低下头,看着票面上优雅的花体字,再抬头时,我脸上只剩下恰到好处的惊喜和雀跃。
“真的吗?我一直很想看这个!”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甜度,“谢谢你,陆沉!”
我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像一个终于得到心爱糖果的小孩。
陆沉看着我,眼里的笑意加深,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满意的笑。
他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喜欢就好。”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将我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他在演戏。
我也知道我在演戏。
03
“我以前还从来没看过音乐剧呢。”陆沉牵着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手上都是青筋,很好看。
平心而论,这场“恋爱”我真的挺赚的。
音乐剧场前,我俩刚见面的时候,并排着走,我的手垂着,他的手也垂着,刚并排了两秒,他就主动牵起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