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协议书三遍,问了我三次「你不后悔吗?」,语气里没有丝毫挽留,只有解脱。
签名的时候,他下笔飞快,好像多写一个字都会脏了他的手。
我以为,这一页终于翻过去了。
可醒来,看着眼前这个翘着二郎腿、一脸欠揍的少年,我差点把桌子掀了:「老天爷,你是不是瞎了眼?居然让我再遭一次罪!」
2 重生高三那年
之前在抖音看到一个问题:「人生最恶心的一段日子是什么时候?」
我当时的答案是「和林泊安结婚的每一天」。
现在,我要加上「高三」——尤其是和林泊安同处一个教室的高三。
我抱着头,看着眼前堆得像山一样的卷子:「穿到哪个时候不好,非要穿回这个地狱!」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撑在我桌上,我抬头,看到了少年版的林泊安。
松松垮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透着一股天生的优越感,眉眼干净得像没被污染的垃圾——可我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自私凉薄的心。
他一脸幸灾乐祸:「哟,数学题又不会做了?求我啊,求我我就教你。」
我死死盯着他,想确认他是不是也带着未来的记忆回来的——如果是,我今天非要跟他同归于尽不可!
「柳如烟回国了,你不去接她?」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
他一脸懵逼:「柳如烟是谁?你发什么神经?」
「911016,我们婚房的密码,你忘了?」我又问,声音里满是嘲讽。
他拧起眉,像是看疯子:「谈之婳,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说什么胡话!」
「恋爱棉花糖公司,你第一个公司,开业那天你还跟柳如烟合照了,你也忘了?」我最后一次试探,心却越来越冷。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手背微凉,却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你饿疯了?还棉花糖,我看你像个棉花糖!」
我猛地推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我自己都踉跄了一下,后桌的椅子被我带得往后滑——我差点摔倒,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校服。
滋啦一声,校服的袖子被我扯破了。
做操的时候,林泊安一直在我耳边逼逼叨叨:「什么破校服,质量这么差,三百块钱白花了!」
我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三百块?未来你随便一顿饭都不止三百,现在倒是跟我哭穷?
做操的时候,他的嘴就没停过,吵得我脑仁疼。
我说:「闭嘴!待会把校服脱下来,我给你补。」
他立马不说话了,却还哼了一声:「就你那手艺?补完了还不如不补。」
我手艺怎么了?
结婚后,家里的桌布、沙发套、电视柜套,全是我一针一线缝的。
恶心我,我也恶心你。
看着满屋子的蕾丝花边,他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不给马桶也缝个套子?省得它也觉得自己委屈。」
我还真缝了。
第二天他看到马桶上的蕾丝套子,脸黑得像锅底,摔门就走。
做完操,第一节就是数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