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的报案
2024年4月17日，江城的雨已经连绵了三天。凌晨两点十七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电话划破值班室的寂静。报案人声音颤抖，说在“观澜国际”18楼的顶层复式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接警的是老刑警李建国，他揉了揉熬红的眼睛，旁边刚入职两年的警校毕业生苏晓立刻抓起记事本。“地址再说一遍，有没有目击者？”李建国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这种高档小区的案子，往往比老城区的街头斗殴复杂得多。
二十分钟后，警车在观澜国际门口停下。雨刷器疯狂地左右摆动，却还是挡不住密集的雨幕。小区保安亭的值班员老张哆哆嗦嗦地递上登记表：“1801的业主是林正宏，报案的是他家保姆王阿姨，刚才给林先生送夜宵，一开门就看到……”
苏晓跟着李建国走进电梯，电梯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李建国穿着褪色的冲锋衣，裤脚沾着泥点；苏晓则一身崭新的警服，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记住，小苏，”李建国突然开口，“高档小区的现场，最容易被破坏——保姆的惊慌失措，物业的好心帮忙，都可能毁掉关键证据。一会儿进去，先控制现场，再勘察。”
电梯门打开，1801的入户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王阿姨瘫坐在门口，被两名辅警扶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和雨水。“警察同志，太吓人了……我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推开门就看到林先生躺在客厅地上，流了好多血……”
李建国戴上手套，轻轻推开门。客厅里一片狼藉，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被划开了几道口子，茶几上的水晶花瓶碎在地上，水流混着血迹蔓延到地毯边缘。死者林正宏倒在客厅中央，胸口插着一把银色的水果刀，刀柄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他穿着真丝睡衣，头发凌乱，脸上凝固着痛苦和惊愕的表情。
“苏晓，记录现场情况。”李建国蹲下身，目光扫过死者的伤口，“伤口很深，应该是一刀致命，凶器就是这把水果刀。”他抬头看向四周，客厅的落地窗敞开着，雨水夹杂着风灌进来，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窗户是开着的，有没有可能是入室抢劫杀人？”苏晓一边记录一边问。
李建国摇了摇头：“你看茶几上的钱包，现金还在，旁边的手表也是名牌，没被拿走。不像是抢劫。”他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卧室里同样凌乱，床上的被子被掀开，床头柜上的照片摔在地上，照片里一男一女笑得很开心。“这应该是死者的妻子。”李建国捡起照片，仔细看了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尖叫一声，晕了过去。“这是林先生的妻子，周曼丽。”王阿姨虚弱地说。苏晓立刻上前，掐住周曼丽的人中，过了一会儿，周曼丽缓缓醒过来，趴在尸体上失声痛哭：“正宏，你怎么了？是谁杀了你？”
李建国看着周曼丽，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周女士，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麻烦你冷静一下，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