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嘶嘎啊啊啊——!!!”

下方被神光锁链死死绞住的渊核(秽渊之魇心脏),猛地爆发出超越此前所有痛苦的、如同亿万生灵被同时撕裂神魂的尖啸!那颗搏动的巨大心脏表面,无数盘根错节、如同黑色巨蟒般的共生秽根,在神烬莲台恐怖净化之力的作用下,竟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肉眼可见地从渊核主体上、从无尽秽渊深处被强行剥离、缓缓拔出!如同要将一颗剧毒肿瘤连同其所有恶性滋养血管彻底剜除!

然而,就在这看似占据上风的时刻——

“不对!”叶清霁瞳孔骤缩,脊骨处那股与他性命相连的破法剑意传来一阵剧烈到灵魂撕裂般的空虚感!仿佛某种本源正在被疯狂掠夺!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住那些贯穿天地、正在绞杀渊核的神光锁链。

只见那原本晶莹剔透、流淌着神血与星辉的锁链表面,不知何时,竟浮现出无数细密、繁复、散发着冰冷非人气息的刻度神纹!这些纹路扭曲、诡异,形态竟然与传说中丈量天地法则的禁忌神器——中量天尺——有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相似!

它们在贪婪地摹刻!

摹刻的对象,正是锁链所绞缠、所贯穿的核心——渊核内涌动翻腾的秽煞本源法则!每一道代表秽煞扭曲本质、代表着天道裂痕的法则纹路被锁链上的刻度神纹“拓印”下来,锁链的威能似乎更增一分,但代价是——

“呃啊!”叶清霁闷哼一声,右臂不受控制地痉挛!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脊骨中蕴养的、代表着“破法”真意的本源剑意,正伴随着每一次摹刻,被那锁链上的刻度神纹强行抽离、吞噬一分!仿佛那摹刻所需的“墨水”,正是他那独一无二的、能斩断法则的剑道本源!

更恐怖的是,在他的右臂经脉深处,皮肤之下,一道道细微却深邃的漆黑裂痕正迅速浮现、蔓延!这些裂痕并非皮肉之伤,而是如同烙印在法则层面的天道伤痕!每一次闪烁,都带来源自灵魂深处的、被污秽法则反噬侵蚀的剧痛与腐朽感!这正是典籍中记载的恐怖禁忌——噬道反噬!摹刻天道裂痕者,自身道基必遭同等孽力侵蚀!

“剥离中……摹刻无法继续承载要崩溃了!危险!”守墓魂残留的最后一丝预警意念,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荧惑与叶清霁的识海!这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与惊骇!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预警——

“噗嗤!”

那颗被绞杀、被剥离、痛苦到极致的渊核表面,猛地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缝隙!粘稠到如同融化沥青、散发着无尽怨毒与诅咒的漆黑污血,如同压抑了万古的脓疮被挤破,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猛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这些污秽黑血并未直接攻击莲台或锁链,而是如同雨点般,朝着下方翻腾的污秽烬渊坠落!

坠落的刹那,异变陡生!

“铛啷啷——铛啷啷——”

无数沉重、冰冷、带着古老刑具森然之气的金铁碰撞声响起!每一滴坠落的黑血,在触及渊面的瞬间,都骤然膨胀、扭曲,化为一杆杆巨大无比的青铜秤影!这些秤影形态古拙却透着极致的邪异,秤杆之上布满扭曲的刑纹,散发出审判与剥夺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