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轻松，更无所谓一点。
“你大可放心，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以后你想离婚，我随时签字，绝不纠缠。”
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于云淡风轻，他预想中的哭闹、质问、歇斯底里，一样都没有。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屋了，外面有点冷。”我抽回自己的手。
他没有回应。
就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看不出是喜是怒。
我懒得去猜他的心思。
我转身回了屋，关上了门。
他却像一尊雕塑，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他的消息。
言简意赅，让我搬回去住，他说他最近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时间，不会打扰我。
哦，他总算有点良心，知道我是在躲他。
我也知道，他所谓的出差，根本不是去外地，而是搬去了我们家附近的那家私立医院，陪着温念念待产。
那段时间，我每次去产检，都能远远地看见他。
不对，是他们。
他扶着她散步，给她削苹果，听她说话时，满眼都是温柔。
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像极了任何一对期待着新生儿降临的恩爱夫妻。
我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肚子，低声安抚着里面的小家伙。
“宝宝别难过，就算没有爸爸，妈妈以后也会加倍对你好的，你放心。”
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能听懂似的，轻轻地踢了我一下，作为回应。
后来，裴煜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新生儿的小脚丫照片，配文是：欢迎你的到来。
那天夜里，我的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像有无数把刀子在里面搅，冷汗湿透了睡衣，怎么躺都不对劲。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疼痛才慢慢缓和下来。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片荒芜。
如果没有温念念，裴煜啊，应该会是个好丈夫，也会是个好父亲吧。
可是偏偏，这个女人是他刻进骨子里的执念。
而我，好像……有点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个认知，让我觉得又可悲又可笑。
5
我以为温念念生完孩子，裴煜会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伺候月子，扮演一个二十四孝好父亲的角色。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都没有发生。
他回家了。
并且开始有模有样地学着照顾我这个孕妇。
我孕吐严重，吃不了油腻，他就研究各种菜谱，给我做清淡爽口的小菜。
我不爱喝那些补汤，他就变着花样给我熬各种养胃的粥。
我心里清楚，这些宝贵的经验，都是他从温念念身上实习得来的。
我不过是沾了人家的一点光，捡了人家用剩下的一点体贴罢了。
说实话，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
晚饭时，我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草莓和一袋吐司面包，转身就回了卧室。
他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鱼汤，倚在门框上，用近乎哄劝的语气让我去吃饭。
我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副深情款款的表情，忽然就笑了。
“裴煜，你早就盼着跟我离婚了，别再演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虽然我们的开始就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