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院长?别演了。你们这些人的把戏,我见得多了。说吧,这次又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
她似乎认定这是沈聿白为了撬开她的嘴而设下的新骗局。
我也不解释,只是指了指被绑在椅子上,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满脸通红的沈聿白。
「你看他,像是我的同伙吗?」
言蹊的目光在我和沈聿白之间来回扫视,眼中的戒备松动了一丝,但怀疑更浓。
「或者,这是你们的苦肉计。」
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
不过,这样才更有趣。
「言蹊,三年前,你因为调查东盛集团的地下产业链而遭到封杀,所有证据被销毁,本人被强行送进精神病院。你一直认为,是东盛集团的董事长秦东海在背后搞鬼。」
言蹊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些是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你怎么……」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打断她,缓缓踱步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我还知道,真正把你送进来的,不是秦东海,而是你的老师,被你视为精神导师的报社总编,陈望。」
言蹊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
「你胡说!」她厉声反驳,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秦东海只是个推到台前的靶子。真正让你闭嘴,是为了掩盖一份牵扯更广的名单。那份名单,就在陈望手上。他用你的前途和生命安全做交易,换来了他如今的地位。」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你不是疯了,言蹊。你是被最信任的人,卖了个好价钱。」
言-蹊的嘴唇开始哆嗦,她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钥匙,解开了她三年来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
为什么她所有的证据都消失得那么干净?
为什么连最支持她的老师,最后都劝她“识时务”?
「不信?」我轻笑一声,将操作台转向她,「沈聿白为了研究你,可是拿到了不少好东西。」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银行转账记录的截图。
收款人是陈望,打款方是一个海外匿名账户,金额是一笔天文数字。
转账日期,就在她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第二天。
铁证如山。
言蹊死死地盯着那张截图,眼中的光一点点碎裂,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恨意。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院长,我该做什么?」
我满意地笑了。
「叫我姐姐。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家的二女儿。」
现在,这个“家”里,有了痛哭流涕的“儿子”,有了心怀恨意的“二女儿”,还有一位被物理噤声的“一号病人”。
只剩下最后一位家庭成员。
那个一丝不苟地叠着纸方块的男人,前外科医生,林舟。
我走到他的房间门口。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依旧专注于手里的纸片。那张纸已经被他折叠了无数次,边缘磨损,却依旧被他塑造成完美的几何形状。
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方寸之间的秩序。
我没有进去,只是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
一分钟,两分钟……
他终于完成了手上的动作,将那个小方块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与其他几十个一模一样的方块排列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