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白眼狼！我白养你了！”妈妈在电话那头哭嚎起来，“我跟你爸为了你们俩，累死累活，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你要是不给我打钱，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那就别认。”我挂了电话，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松了绑，又空又疼。
王奶奶醒着的时候，听见我打电话，拉着我的手叹气：“招妹，别跟你爸妈置气，他们……或许也是没办法。”
“不是没办法，是他们心里没我。”我帮她掖了掖被子，“王奶奶，等你好了，我跟你过吧，你当我妈，我给你养老。”
王奶奶眼泪掉了下来：“好，好……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值了。”
半个月后，王奶奶能下床走路了，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我带着她回村，刚到村口，就看见我妈站在老槐树下，叉着腰，像是在等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拉着王奶奶想绕过去。
“陈招妹！你给我站住！”妈妈冲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还知道回来？我让你挣钱给美丽打钱，你咋不吭声？”
“我没钱。”
“没钱？你伺候那个老婆子，她没给你钱？”妈妈瞪着王奶奶，眼神像刀子，“老东西，我家招妹跟你非亲非故，你凭啥让他伺候你？是不是你教唆他不跟我们联系？”
王奶奶气得发抖：“李秀莲你胡说八道啥！招妹是好心照顾我，我没教唆他！”
“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妈妈伸手就要推王奶奶。
我一把把妈妈推开，挡在王奶奶前面：“你别碰她！”
妈妈愣住了，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你……你敢推我？”
“你要是再欺负王奶奶，我还敢打你。”我盯着她，眼睛发红。
周围围了好多村民，都在指指点点。
“李秀莲这也太过分了，招妹照顾王奶奶是好事啊。”
“就是，人家王奶奶对招妹多好，比她这亲妈强。”
“听说她让招妹挣钱给她女儿，自己儿子刚捐完肾，哪能干重活？”
妈妈听见村民的议论，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我骂：“你个不孝子！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她拿起旁边的扫帚就朝我打来。
我没躲，扫帚落在背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王奶奶扑过来护着我：“别打我家招妹！要打打我！”
妈妈的扫帚落在王奶奶背上，王奶奶疼得哼了一声。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扫帚，扔在地上，指着妈妈：“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妈妈看着我，突然坐在地上哭起来：“我命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儿子！为了外人跟我反目！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村民里有人劝：“秀莲，算了，招妹也是个可怜人。”
有人拉我：“招妹，带你王奶奶回家吧，别跟你妈置气了。”
我扶着王奶奶，头也不回地往她家走。
背后是妈妈的哭嚎声，还有村民的议论声。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跟那个家，彻底没关系了。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