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仙子也觉得，我宗门被灭另有隐情？”
凌薇挑了挑眉：“我从不信什么意外。”
“萧景琰号称神识无双，连万里之外的妖蝶振翅都能察觉，却会错判近在咫尺的魔君主力方向？”
“这种鬼话，骗骗安若那种没脑子的小姑娘还行。”
她的话，让我瞬间找到了同盟。
“仙子，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凌薇打断了我，“你想在仙门大赏上揭穿他，对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你有什么证据？”她一针见血地问，“单凭一块残缺的留影石，根本扳不倒他。”
“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解释，而你，只有一条命。”
我沉默了。
这确实是我最大的困境。
留影石只能证明妖魔来的方向与萧景琰预警的不符，但无法证明这是安若的失误，更无法证明是萧景琰在包庇。
“我……”我一时语塞。
凌薇看着我，忽然笑了。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我。
“这里面记载着一种上古禁术，名为‘血咒同心’。施术者可与受术者建立血脉链接，强行共享对方的记忆和感官。但此术极为霸道，施术者会折损一半修为，且终身无法再进一步。”
我的心猛地一跳。
折损一半修为，终身无法寸进？
这代价，太大了。
“仙子，这……”
凌薇看着我，眼神锐利：“温如雪，复仇，从来都不是请客吃饭。你若没有赌上一切的决心，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
“仙门大赏上，人多眼杂，正是施展此术的最好时机。只要你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安若建立链接，她所有的记忆，所有的龌龊，都将公之于众。” “到那时，萧景琰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护不住她。”
我死死地攥着那枚玉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半的修为，换他们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值吗？
我脑海里闪过师父临死前不甘的眼神，闪过师弟师妹们被撕碎的惨状。 值！
“多谢仙子！”我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此恩，温如雪永世不忘！”
凌薇收回手，淡淡道：“不必谢我。”
“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萧景琰这棵大树，也该倒了。”
她的眼中，闪过我看不懂的深意。
5.
仙门大赏，设在九天之上的昆仑墟。
白玉为阶，流云做帐，空气中升腾着仙道气息。
各大仙门的宗主长老齐聚一堂，衣袂飘飘，气度不凡。
萧景琰作为仙门第一人，高坐于最尊贵的主位之上。
安若则乖巧地侍立在他身侧，接受着各方或羡慕或讨好的目光。
我穿着一身素白的孝衣，独自一人，站在大殿中央。
与这满堂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我的出现，让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有同情，有鄙夷，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