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白绫悬在头顶，殿外是新帝登基的普天同庆。我，为他征战十年、护他上位的镇国女将军，此刻却成了他稳固皇权的第一块垫脚石。我的夫君，大燕的新皇，亲手将毒酒递到我面前，语气温柔如初：“阿鸢，饮下它。你的家族功高盖主，朕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我笑得凄厉，一口饮尽杯中毒酒，殷红的血从嘴角溢出。“萧玄，你会后悔的。没有我，你的江山，守不住！”我死死地盯着他，直到意识陷入黑暗。再次睁眼，耳边是陌生侍女的哭泣声：“小姐，您终于醒了……”我低头，看到一双苍白纤弱的手。铜镜里，映出一张娇柔绝美的脸。我成了敌国丞相府里，那个据说活不过十八岁的病秧子。真好，老天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
第一章 血色宫宴
我睁开眼时，正躺在丞相府的锦绣帐中。
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柳叶眉，桃花眼，眼尾一颗朱砂痣，正是敌国丞相之女苏婉的模样。而我的魂魄，却是三日前被处以极刑的前朝公主萧清越。
"小姐，太子殿下的赏花宴快要开始了。"侍女轻声提醒，手中捧着华美的宫装。
我任由她们为我梳妆，指尖抚过颈间尚未完全消退的勒痕。那日刑场上的痛楚犹在，父皇母后的血染红了整座皇城，而主谋正是当朝太子——我今日要见的人。
马车行至东宫，朱门缓缓开启。我扶着侍女的手下车，抬眼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太子楚宸负手立于阶上，玄色蟒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就是这个男人，亲自下令屠我全族。
"苏小姐今日来得倒早。"他唇角微扬，目光却锐利如刀。
我垂首行礼，掩去眼中翻涌的恨意："殿下相邀，不敢迟来。"
宴席间，丝竹声声，觥筹交错。我坐在女眷席中，看似欣赏歌舞，实则将席间众人的谈话尽收耳中。
"听说前朝余孽已清剿完毕，只是那公主的尸首..."兵部尚书压低声音。
楚宸把玩着酒杯，淡淡道："扔去乱葬岗了。"
指尖猛地刺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这时，忽闻一阵骚动，原来是番邦使臣献上一批烈马。
"久闻丞相之女擅骑射，不知可愿一试？"楚宸突然将话题引向我。
众人目光齐聚而来。我父亲苏丞相微微蹙眉，正要推辞，我却已然起身："臣女愿为殿下助兴。"
马场上，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焦躁地踏着蹄子。我接过马鞭，轻抚马颈时指尖微动，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马匹穴道。
翻身上马，烈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却在众人惊呼声中温顺下来。我策马绕场三周，最后停在楚宸面前，翻身下马行礼。
"苏小姐好身手。"楚宸抚掌而笑，眼中却掠过一丝探究，"只是这驯马的手法，倒让孤想起一位故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说的故人，莫非是...
"殿下说笑了。"我抬眼与他直视，唇边绽开恰到好处的笑靥，"臣女这点微末技艺，怎能与殿下故人相提并论。"
宴席终了，楚宸特意命人送我出宫。马车行至宫门处忽被拦下，太子的近侍呈上一个锦盒："殿下说，此物赠予小姐把玩。"
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金步摇——正是我前世及笄时，父皇所赐的那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