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
而是绕过他，走到已经呆若木鸡的夏柔面前。
「夏小姐，刚刚你说，我是贱人？」
夏柔吓得后退一步，浑身发抖。
「我……我没有……」
「没有吗？」
我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起一杯红酒。
猩红的液体，在水晶灯下，泛着妖异的光。
「三年前，你泼我红酒。」
「今天，我本想还给你。」
我顿了顿，看着她惊恐的脸，忽然笑了。
「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我手腕一转，满满一杯红酒，从她头顶，浇了下去。
「我不喜欢重复的游戏。」
「这杯酒，不是还你的。」
「是告诉你一个道理。」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的男人，你碰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我的人，你动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而他陆景庭……」
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现在，是我的人。」
夏柔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而陆景庭，在听到我这句话时，身体猛地一震。
他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恨意。
而是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回来，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单纯的报复。
我是来，将他们拖入地狱的。
而他，只是我复仇棋盘上，第一颗被吃掉的棋子。
4.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景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从我的眼神里读出了某种疯狂。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
水晶灯的光芒在我眼中流转，却照不亮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想怎么样？」
我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那张曾让我痴迷的脸。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下跪，也不是你的公司。」
我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陆景庭，你以为我这三年，在监狱里做什么？」
「缝衣服？踩缝纫机？还是每天哭着忏悔自己的『罪行』？」
他没有说话，只是身体绷得更紧了。
我笑了，笑声很轻，却让他不寒而栗。
「我告诉你，我在学东西。」
「学怎么把人捧上云端，再学怎么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我学的第一个案例，就是你，陆景庭。」
我收回手，站起身，掸了掸礼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CEO的位置，你继续坐着。」
「我喜欢看我的猎物，在我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绝望。」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准备离开。
这场戏，该落幕了。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击中了我。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三年的混沌和黑暗。
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他？
恨他吗？当然。
深入骨髓的恨。
可仅仅是恨吗？
我逼着自己去回忆那三年的时光。
阴暗潮湿的牢房，发霉的饭菜，永无止境的劳作。
还有，那个改变我一生的人。
那个穿着囚服，却依旧满身书卷气，教我金融，教我博弈，教我人性的老教授。
他因为金融诈骗入狱，被判无期。
他是华尔街曾经的传奇，也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陈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