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 年深冬,港城郊外的芦苇荡结着薄冰,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人脸上,像针扎似的疼。三岁的小芯儿裹在一件洗得发白的破棉袄里,小脸蛋冻得通红,睫毛上都凝了霜花。她坐在冰冷的土地上,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茫然。
“呜呜…… 娘……” 她小声啜泣着,声音细弱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就在一个时辰前,那个自称 “姨姨” 的女人还笑着给她糖吃,可转眼就把她扔在了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小芯儿不懂为什么,只知道自己被丢下了,怀里揣着的那颗水果糖,是她唯一的念想。
人贩子刘二狗躲在远处的树后,看着那团小小的身影,啐了口唾沫。“晦气!养了三个月,原以为是个金疙瘩,没想到是个丫头片子,根本卖不上价!” 他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转身钻进了停在路边的破旧卡车,发动机 “突突” 响了两声,卷起一阵尘土,消失在夜色里。
小芯儿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觉得越来越冷,连哭的力气都快没了。她蜷缩成一团,小手无意识地摸着胸口 —— 那里藏着一块温热的玉佩,是她记事起就戴在身上的,玉面上刻着奇怪的花纹,摸起来暖暖的,能稍微驱散些寒意。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车灯刺破黑暗,照亮了芦苇荡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陆先生,前面好像有个孩子。” 司机老郑放缓车速,惊讶地说道。
后座的男人抬眸,深邃的眼眸透过车窗望向那团小小的身影。男人身着黑色中山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 正是港城陆氏集团的掌权人,陆明远。他刚从邻市谈完生意,连夜赶回港城,没想到会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停车。” 陆明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老郑连忙停车,陆明远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北风裹挟着雪粒子扑面而来,他紧了紧衣领,快步走向那个孩子。
小芯儿被车灯晃得睁不开眼,听到脚步声,她怯生生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脏兮兮却格外精致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陆明远的心莫名一软。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些:“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芯儿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虽然有些害怕,但他身上的气息很温和,让她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戒备。她抿了抿冻得发紫的小嘴,小声说道:“姨姨…… 把我丢下了……”
陆明远眉头微皱,心中已然明了。这孩子,怕是被人贩子给扔了。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发现她的小手冰凉。“天这么冷,跟叔叔走,好不好?”
小芯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男人真诚的眼神,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轻轻点了点头。她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放进了陆明远温暖的手掌里。
陆明远将孩子抱起来,小家伙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他脱下自己的大衣,裹在小芯儿身上,大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瞬间驱散了小芯儿身上的寒意。
“叔叔,我叫芯儿。” 小芯儿靠在陆明远的怀里,小声说道。
“芯儿,很好听的名字。” 陆明远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叔叔叫陆明远,以后,你可以叫我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