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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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胎八月,陆尘渊的义妹白若薇那只通灵雪狐,突然发狂撞向我的小腹。

我反手一根银针刺入雪狐胁下麻穴,命人将其关入玄铁笼,警告白若薇管好她的畜生。

夜里,我将手腕上被抓出的红痕给夫君陆尘渊看。

他握住我的手,指尖在伤痕上厮磨,低语道:

[霄儿放心,明日我便布下天罗地网,绝不让任何活物再靠近你半步,伤到我们的孩儿。]

可我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被废去大半功力,扔进了宗门禁地“万毒窟”中。

窟外,陆尘渊拥着白若薇,笑声刺耳。

[你竟敢囚禁薇儿的本命灵狐?知不知道它受惊,害薇儿心神受损,昨夜吐了三口血?]

[你既喜欢这万毒窟,便在此处与万毒同眠,直到化为一滩脓血吧!]

窟内,上百条毒蛇、蝎子、蜈蚣被我的气息吸引,吐着信子,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我心中一凛,咬破指尖,催动了只有宗主一脉才能驱动的求救血契。

[陆尘渊,你敢如此对我,待我父兄归来,必将你抽筋剥皮,神魂俱灭!]

...

我的话音刚落,窟外片刻死寂,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苏凌霄,你还当自己是天衍宗高高在上的少主?]

[你父亲和三位兄长,追剿魔尊夜寒声,早已全军覆没,尸骨无存!你是不是怀着孽种,把脑子也怀坏了?]

[平日里仗着你天生毒脉,对我们颐指气使,现在连一只灵狐都容不下,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陆尘渊身边的几个长老之子,竟以我的惨状开起了赌局。

[我赌这天之骄女,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跪地求饶!]

陆尘渊冷眼旁观,任由那些人对我羞辱,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

他将自己的黑金披风解下,温柔地披在白若薇身上,却对我身上单薄的囚衣和刺骨的寒气视而不见。

他用一根长棍敲击着洞口的阵法光幕,发出嗡嗡的轰鸣,惊得窟内毒物一阵骚动。

[知错了吗?][想出来?跪下给薇儿磕头,自废毒脉,我便放你出来。]

我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道歉?他痴心妄想!

我蜷缩在角落,不停摩擦身体取暖,用最后的内力护住腹部,生怕腹中孩儿受了寒毒。

[说话!你聋了吗!]我猛地回头,双目赤红:

[我凭什么认错?是她的灵狐先想伤我的孩子!我让她管好畜生,天经地义!]

[陆尘渊,我腹中是你的骨肉!你将我困于万毒窟,若孩子有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陆尘渊一脸轻蔑:[别拿孩子压我,医圣说了,此胎天赋异禀,根基稳固,不会有事。]

[倒是你,心肠歹毒,竟想用“化功散”毒杀薇儿的灵狐,你这般蛇蝎,怎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现在,跪下向薇儿认罪,我便当无事发生!]

我看着此刻满身华服,被陆尘渊护在怀中的白若薇,恨意滔天。

当初我从匪窝救下她,她却早已与我的夫君暗通款曲,如今更设计将我打入深渊。

让我向她道歉,我宁愿死!我撑着石壁站起,指着白若薇:

[你撒谎!我何时用过化功散?我只是点了它的麻穴!]

[在这天衍宗,我是主,你是客,客要欺主,是何道理?]

白若薇闻言,哭着埋入陆尘渊怀中,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师兄,我知道我寄人篱下,身份卑微,可师姐也不能如此污我清白!既然师姐容不下我,我走便是!]

陆尘渊将她紧紧抱住,眼神狠厉如刀:

[现在天衍宗我说了算!我说谁是宗主夫人,谁才是!该滚的人,不是你!]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再无往日温情,只剩怨毒与仇恨。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被腐蚀的药瓶: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就因你,薇儿昨夜噩梦缠身,险些修为倒退!她若有半分差池,我要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百倍奉还!]

泪水终于决堤,在他心里,我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竟真的不如这个满腹心机的女人。

可当初,是他跪在宗门大殿外七天七夜,以心头血立誓,才求得我父亲同意,将我许配给他。

我看着他,泪水混着血水从指尖滴落:[你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渊儿的忌日,我立过誓,此生绝不再碰至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