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996：我的福报灵根被AI劫持了》
第七章 灵石血汗与暖阁密谋
昆仑墟的清晨是从一阵刺骨的寒意开始的。我蜷在通铺的角落，裹紧那床薄得像纸的棉被，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霜花。隔壁床的老赵头已经窸窸窣窣地起身，他在这做了三十年的杂役，背脊弯得像张拉满的弓。
“新来的，领粥去。”他用脚尖踢了踢我的床板，“去晚了就连米汤都分不上了。”
粥棚设在杂役区的西北角，二十口大锅排开，蒸汽混着雪花飘散。队伍已经排出去半里地，最前面是几个银边制服的外门弟子，正拿着长勺敲打锅沿：“每人半勺，不准多要！”
我排在队尾，看着前面的人群。一个年轻杂役不小心多要了一勺，立即被执法弟子拖出去，棍棒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和惨叫声让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看到了吗？”小婉不知何时排到我身后，声音压得极低，“那边是世家子的膳堂。”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三里外的一座琉璃殿内，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正围坐在玉桌旁，桌上摆着灵兽肉和琼浆玉液。一个少女咬了口灵果，嫌酸，随手扔给脚边的仙鹤。
“他们一顿饭，”小婉的声音发颤，“够我们杂役区吃三天。”
终于排到我时，锅底只剩些浑浊的米汤。分粥的弟子舀起半勺，又故意抖掉大半，才倒进我的破碗里。米汤清澈得能照见人影，底下沉着几粒发黄的米渣。
“下一个！”
我端着碗蹲到墙根，小婉挨着我坐下。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半块硬得像石头的窝头。
“给，”她掰了一小块给我，“我娘偷偷塞给我的，说是从宴席上捡的。”
窝头硌得牙疼，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粮食。我啃着窝头，忽然想起前世在公司楼下吃外卖的日子。那时总觉得二十五块钱的盒饭太贵，现在想来，竟是奢侈。
“二狗哥，”小婉突然低声说，“你知道一枚下品灵石能买什么吗？”
我摇头。
“在杂役区，一枚下品灵石能买三个这样的窝头。”她眼神黯淡，“但在外门坊市，只能买半张最低等的符纸。要是到了世家的琉璃坊，连杯茶都买不起。”
我握紧口袋里那二十枚灵石——这是张小凡给我的“巨款”，却原来只够买六十个窝头。
这时，几个银边弟子说笑着走过我们身边。一人随手抛着枚灵石玩，不小心掉进泥水里。他嫌脏不要了，转身就走。一个老杂役慌忙扑过去捡，却被执法弟子一鞭子抽在背上。
“脏了的东西也敢捡？滚！”
老杂役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直到那些人走远才慢慢爬起来，偷偷把灵石塞进怀里。他背上那道血痕，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警告：魂力低于百分之二十，建议立即补充能量。”AI的声音突然响起，比昨日更加虚弱，“检测到可吸收能源：低纯度灵石。”
我下意识摸向口袋，又停住了。这些灵石是救命钱，不能轻易动用。
回到通铺时，我发现床上放了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五枚下品灵石和一张字条：“昨晚谢了——小婉。”
我愣住了。这丫头，竟然把最后的家当分了我一半。
“正在扫描灵石纯度……”AI的声音忽然急促，“警告！灵石内含追踪符印！强度：筑基期！”
我猛地站起，这些灵石若是被种了符印，小婉岂不是——
“二狗哥！”小婉突然冲进屋，脸色惨白，“执法堂的人往这边来了！”
来不及多想，我拉起她就往外跑。风雪更大，我们专挑偏僻小路，最后躲进昨日那个废弃暖阁。
暖阁里比外面暖和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小婉冻得嘴唇发紫，我只好运转所剩无几的魂力，掌心泛起微弱的红光。
“你……”小婉睁大眼睛，“你在消耗魂力替我取暖？”
我没说话，继续催动灵力。AI突然发出刺耳警报：“魂力临界：百分之十五！低于百分之十将危及生命！”
就在这时，暖阁角落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我和小婉同时僵住，只见那个昨天捡灵石的老杂役从一堆废箱后钻出来，手里捧着个破旧的暖炉。
“用这个吧，”他声音沙哑，“老骨头用不上了。”
暖炉里跳动着微弱的灵火，虽然只能暖和手掌大小的地方，却比什么都珍贵。
老杂役叫老周，在昆仑墟做了四十年杂役。他告诉我们，杂役区每年冻死饿死的不下百人，尸体都扔去后山喂灵兽。
“一枚下品灵石，在杂役区能买三条命。”老周咧嘴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不是买活命，是买死得痛快些——给执法弟子塞钱，能得个全尸。”
小婉听得发抖，悄悄往我身边靠了靠。
“那些灵石，”我取出小婉给的五枚灵石，“上面的追踪符印……”
“是王监工的手段。”老周啐了一口，“他专门给杂役的灵石下咒，谁用了就能定位，抓去矿场做苦力。”
我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张小凡给的那袋灵石。AI立即扫描：“二十枚下品灵石，无追踪符印，纯度：中等。”
“你居然有这等好货！”老周眼睛一亮，“一枚抵杂役区的十枚！小子，你从哪弄来的？”
我没回答，心里却翻腾起来。张小凡给我的是干净灵石，他明明知道杂役区的险恶。
暖阁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我们立即屏住呼吸。几个银边弟子说笑着走过：
“……瑶池西殿又缺人了，这次要五十个杂役。”
“怕不是又去试药吧？上批三十个，回来不到三个。”
“关我们什么事？反正灵石照拿……”
脚步声渐远，暖阁里死一般寂静。
小婉突然抓住我的衣袖：“二狗哥，我娘……我娘上个月就是被调去瑶池西殿的……”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在冻红的脸颊上结成冰痕。
老周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只烤灵鼠：“吃吧，最后一顿了。明天瑶池西殿来要人，我们这些老骨头……怕是躲不过了。”
我看着那半只烤鼠，忽然想起前世在公司加班时，同事养的仓鼠跑丢了，全部门的人放下工作去找。那时觉得找只仓鼠都比代码重要，现在想来，竟是如此奢侈。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愤怒百分之六十，绝望百分之二十。”AI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触发隐藏任务：杂役的救赎。奖励：魂力补充百分之十。风险：极高。”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风雪中，昆仑墟的琉璃金顶闪闪发光，那是世家子弟居住的地方。而脚下这片杂役区，连砖瓦都是黑的，被煤灰和血污浸透了四十年。
“老周，”我突然开口，“杂役区有多少人？”
“常住八百多，加上流动的，一千二三总是有的。”
“如果……如果有人能弄到干净的灵石和食物，能组织起来吗？”
老周和小婉都愣住了。
“你要做什么？”小婉颤声问。
我没回答，只从袋里取出十枚灵石，放在老周手里：“去买些吃的，分给最需要的人。剩下的……我自有打算。”
走出暖阁时，风雪更急了。但比风雪更冷的，是这座吃人的仙山，和那些坐在琉璃殿里享用灵果的世家子弟。
AI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宿主，你的心跳加快了。是在愤怒，还是在害怕？”
我望着远处高耸的瑶池西殿，缓缓握紧拳头。
“我在算账。”轻声道，“算算这座仙山，欠了我们多少条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