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勉强控制住一拳砸下去的冲动。
他搬走行李离开家，苏清什么反应都没有，如今跟陆远航厮混在办公室里，演都不演了！
陆远航见状，底气十足的嘴角微微扯出嘲讽弧度。
他一改刚刚慌乱的模样：“苏总，顾组长他……他怎么了？难道是生气秦峰被开除的事？”
这声音颤抖，似乎十分害怕，似乎十分无辜，但顾长歌只看到了他虚伪的表情。
果然，苏清脸色一寒，一双眼睛仿若能凝冰化雪，没有丝毫温度瞪着顾长歌刺向顾长歌。
“顾长歌，你在闹什么幺蛾子，你让公司损失这么大，只是开除你的小组成员作为惩罚罢了，你就要跟我闹？”
顾长歌差点气笑。
他质问：“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就这么着急开除人吗？项目是我做的，你要开除难道不应该开除我吗？老秦的女儿重病需要钱，你们这是在逼他上绝路吗？”
“我们开的又不是慈善公司，少在这里道德绑架苏总。”陆远航理直气壮的反驳。
顾长歌被怼得怒火从胸腔喷涌而上，猩甜在嗓子眼里翻涌。
陆远航眼睛忽地一眯，问：“顾组长，你不会是在怀疑这事是我干的吧？”
不等顾长歌回答，他便满脸伤心的望向苏清：“难怪一出什么事顾组长就来找我。苏总，你不会也是这么想我的吧？”
而后义正言辞，好似什么坚强小白花，字字苛责顾长歌。
“顾组长，你还是因为内苏总对我照顾而心里嫉妒我是吗？但苏总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让她的公司受到损失？”
他这一番话下来，苏清的眉宇间迅速便笼上了一层更深的阴霾和厌恶。
那厌恶不仅仅是针对眼前的闹剧，更是冲顾长歌本人而来。
“够了！”
苏清猛地打断，语气决然。
她看向顾长歌的眼神，满是失望和嫌弃。
仿佛是说，这些年来她居然会为了这样一个劣质替代品而委屈陆远航？
“顾长歌，出了事，你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怨妇一般的人了？”
她字字诛心，“如果你不是我的老公，今天卷铺盖走人的就是你！连自己都管不好，等着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迁怒别人！”
她拉开顾长歌攥着陆远航衣领的手，如同甩垃圾一般的甩开，命令道。
“你以为你的事情就到这里了？现在滚到三号会议室来，你还欠董事会的股东们一个解释！”
说完，她带着陆远航出去，看也不看僵立在原地的顾长歌一眼。
而这厌弃的眼神，如同有千钧之重，压得顾长歌几乎喘不过气，眼眶都崩红了。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将苏清的话放在心上，但当刀子真正刺过来的时候，疼痛感却让他无法自欺欺人！
顾长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会议室的。
他像是只带了一个躯壳而来，等回过神来，迎接他的便是整桌冰冷审视、嘲讽、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些人都是熟面孔。
他走到长桌最末端的唯一空位，椅子拖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开始。”
苏清毫无波澜的声音，像是将他推入众矢之的。
顾长歌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
处理问题，并不是在告诉旁人这个问题是因为什么意外而发生的。
没有人会关心问题是怎么发生，他们都只在乎如何解决问题。
顾长简单的略过泰森反悔的原因，直接指出这个项目重新签约合作的成功率是多少，并为老秦正名。
“顾组长，项目合作的成功率不用你说，自会有人处理，你恐怕还搞不清楚，这个会议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正说着，一个项目副总忽然嗤笑打断他陈述。
“这么倒霉的事偏偏砸你头上，让客户放弃签约，而你连这点状况都控制不住，我们是对顾组长的能力产生怀疑啊。”
顾长歌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若是只有一个人问出这种问题那倒是算了，但偏偏财务部董事也跟着推了推眼镜，阴阳怪气的说。
“不能这么说，顾组长之前的风光我们也是有幸目睹的，只不过离开半年职场，所以现在有点生疏罢了。”
另外一个股东呵呵一笑：“生疏？我看是顾组长心思早不在正事上了吧？毕竟有苏总这么强大的‘依靠’，谁还辛辛苦苦做项目？当个贤内助多舒服啊。”
整个会议室里顿时爆发出几声嘲笑，恶意如潮水一般涌向顾长歌。
“软饭男”、“贤内助”的标签如同蘸盐水的鞭子抽向他的自尊。
他下意识看向苏清，渴望一丝公正或制止。
然而，什么都没有。
苏清只是微微蹙眉看着报表，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冷漠阴影。
这一刻，顾长歌明白了，她的沉默，就是对恶言恶语的放纵，也是对他尊严最彻底的凌迟！
“苏总，我看让顾组长回来上班就是最大的错误！你就应该辞了他！”
这句话像是一张巨网，瞬间将顾长歌拽入嘲讽的海洋，让他几乎无法窒息！
“大家言重了。”
就在这时，陆远航像是怜悯般地叹了口气，目光却暗含轻蔑地看向顾长歌，说。
“顾组长或许只是刚回归职场，没发挥好罢了。”
他大度的表示，“看在苏总的面子上，不如就让顾组长到我新接手的项目适应适应，就是委屈一下顾组长暂时听我安排了，但好歹也是适应工作节奏嘛。”
他笑眯眯的扫向顾长歌，“对吧，为了公司，顾组长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
让顾长歌给陆远航当副手？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吗！
更何况，陆远航压根憋不出什么好屁来！
顾长歌宁愿立马离开公司也不想答应他！
但他还没来得及反抗，苏清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锤落下。
“远航的提议很好，老公，以后你就跟在远航身边打下手，辅佐远航，一切听他的。好了，散会！”
一声散会，毫不客气的将顾长歌拒绝的权利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