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那宫女走了,沈云舒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
沈云舒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白花花的!
一锭锭码得整整齐齐的银裸子,大约有一百多两!!!
沈云舒捧着那个装满银子的盒子,心跳如鼓。
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一百多两啊!
这宫里过日子,没银子可不行啊,偏偏皇上的赏赐什么都有,就是没银子。
“不过……”她摸着下巴,“钱妃娘娘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么多钱?”
“小主您是不知道,这钱妃娘娘和丽妃娘娘,那可是从一进宫就掐!”百灵压低声音,凑到沈云舒耳边,活像个说书先生。
“哦?”沈云舒来了兴致,抓了一把瓜子,示意百灵细说。
百灵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听说啊,当年选秀的时候,丽妃娘娘家世好,人也张扬,处处拔尖。钱妃娘娘呢,家里有的是钱,进宫时那排场,啧啧,恨不得把金山银山都搬进来。”
“然后呢?”沈云舒嗑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这宫里的八卦,可比话本子精彩多了。
“然后啊,两个人就杠上了!丽妃娘娘嘲笑钱妃娘娘一身铜臭味,钱妃娘娘就说丽妃娘娘穷酸,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来。”百灵学着两人的语气,惟妙惟肖。
“奴婢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丽妃娘娘和钱妃娘娘打小就认识,据说丽妃娘娘是大了以后才跟着父亲从老家搬到京城来的。”
沈云舒听明白了,原来是世仇啊。
她琢磨着,这钱妃娘娘出手如此阔绰,自己是不是该去钟粹宫拜个码头,感谢一下这位“及时雨”?
刚这么想着,还没来得及吩咐百灵备轿,外头又又又来人了。
这次是丽妃宫里的人。
来人是个眼生的宫女,板着一张脸,下巴抬得老高,活像谁欠了她八百吊钱。
“沈选侍,丽妃娘娘请您去玉芙宫坐坐。”那宫女的语气,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命令。
沈云舒心里咯噔一下。
玉芙宫?坐坐?
怕不是鸿门宴吧!
她能不去吗?
沈云舒脑子里飞快权衡。
去,肯定没好事,指不定怎么被磋磨呢。
丽妃那嚣张跋扈的性子,今天在皇后宫里吃了瘪,正愁没处撒气,自己撞上去不是找死吗?
不去?
不去就是公然打丽妃的脸。
她一个刚入宫的小小选侍,无权无势,敢驳了宠妃的面子?
以后在宫里还想不想混了?
沈云舒的手指在袖子里蜷了蜷。
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她今天要是真去了,那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劳烦姐姐回去禀告丽妃娘娘。”沈云舒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假笑,“实在不巧,我身子有些不适,今日怕是去不了了。改日,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那宫女显然没想到沈云舒敢拒绝,脸拉得更长了,几乎能垂到地上。
“沈选侍,我们娘娘说了,务必请您过去。”宫女的语气强硬起来,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沈云舒依旧笑眯眯的:“真是不巧,姐姐也看到了,我这脸色也不太好。若是病中过了病气给丽妃娘娘,那可是我的罪过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配合地咳了两声,脸色也适时地白了几分。
那宫女盯着沈云舒看了半晌,见她油盐不进,冷哼一声:“沈选侍好大的架子!我们娘娘的话也敢不听!您可想清楚了!”
完,也不等沈云舒再开口,甩袖就走。
百灵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等那宫女一走,立刻凑上来:“小主,您……您真不去啊?那可是丽妃娘娘……”
“不去。”沈云舒斩钉截铁。
她现在只盼着丽妃那边能消停点,别真闹出什么幺蛾子。
玉芙宫。
“砰!”
一只上好的描金粉彩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四下飞溅。
“贱人!好大的胆子!”丽妃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怒容,原本艳丽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派去请沈云舒的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娘娘息怒,那沈选侍……她说她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丽妃冷笑一声,声音尖利得刺耳,“我看她是给脸不要脸!”
一个小小的选侍,刚入宫就敢截她的胡,现在又敢驳她的面子!
简直是反了天了!
“本宫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丽妃咬牙切齿,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她就不信,治不了一个刚冒头的小贱蹄子!
身旁的大宫女见丽妃气成这样,连忙上前,压低了声音:“娘娘,为这种小角色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丽妃胸口依旧剧烈起伏,显然怒气未消。
“一个小小的沈选侍,也敢在本宫面前拿乔!”她恨声道,“本宫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这宫里的人还以为本宫好欺负呢!”
锦绣眼珠一转,凑到丽妃耳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娘娘,何必亲自出手?这种不听话的,有的是法子让她‘安静’下来。”
她的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
丽妃原本暴怒的眼神微微一动,侧头看向锦绣。
锦绣垂下眼睑,继续低语:“奴婢知道一种东西,无色无味,用起来也方便……”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茶水。
丽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眼底的怒火被一丝阴鸷取代。
她盯着锦绣,没有立刻说话,似乎在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