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卑微：“孩儿知错。”
“知错？你错在哪儿了？” 谢承宗怒视着他，“你身为谢家子孙，不思进取，整日流连赌坊与勾栏瓦舍，昨日更是为了一个戏子，与户部侍郎的儿子动手，丢尽了谢家的脸！你说，你错在哪儿了？”
原主的记忆里，每次被谢承宗训斥，他要么抵死不认，要么哭哭啼啼，可林越知道，这样只会让谢承宗更生气。他抬起头，目光坦诚：“孩儿错在沉迷享乐，荒废学业；错在冲动行事，给家族惹来麻烦；更错在辜负了父亲的养育之恩，让父亲蒙羞。”
谢承宗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越会如此干脆地认错，而且条理清晰。刘氏也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谢云曦会像往常一样撒泼打滚，她也好趁机添油加醋，让谢承宗好好罚他，可现在……
“哼，知道错了就好，” 谢承宗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五百两赌债，你自己想办法还，我不会给你一分钱。还有，从今日起，你就去族学读书，每日抄写《论语》十遍，若是再敢去赌坊，我打断你的腿！”
林越心中一喜，族学虽然规矩多，但至少能让他暂时远离赌坊和嫡母的算计，还能趁机了解大虞朝的文化和朝堂局势。他躬身应道：“孩儿遵命。”
就在这时，刘氏突然开口了：“老爷，云曦刚醒，身子还弱，族学规矩森严，怕是吃不消。不如就让他在府里读书，让先生来府中教导，也好方便照顾。”
林越心中冷笑，刘氏哪里是关心他，分明是想把他留在府中，方便监视和打压。谢承宗也有些犹豫，看向林越：“你自己怎么看？”
“多谢母亲关心，” 林越语气平淡，“但孩儿觉得，族学里有许多族中子弟，正好可以互相切磋，共同进步。孩儿身为长子，理应以身作则，去族学读书，也好让族中子弟看看，孩儿已经改过自新了。”
谢承宗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好，就依你。明日你就去族学报道。”
刘氏见谢承宗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只是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从前厅出来，林越刚走到花园，就看到一个身穿素色襦裙的女子正在修剪花枝。女子约莫十五六岁，容貌清丽，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正是被寄养在谢家的罪臣之女 —— 苏清沅。
苏清沅的父亲原是御史大夫，因弹劾权贵被诬陷谋反，全家抄斩，只有她因年幼被谢家收留，成了府中的一名普通丫鬟，负责打理花园。原主往日里对她颇为轻视，甚至还想调戏她，被苏清沅冷言拒绝后，就处处针对她。
林越看着苏清沅，心中有些复杂。在原主的记忆里，苏清沅虽然身份低微，却聪慧过人，好几次原主被谢云昭算计，都是苏清沅暗中提醒，才让他免于责罚。只是原主不知好歹，反而觉得苏清沅多管闲事。
苏清沅见林越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放下剪刀，躬身行礼：“大少爷。”
林越回过神，温和地笑了笑：“苏姑娘不必多礼，你继续忙吧。”
苏清沅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谢云曦会对她如此温和，以往他见了她，不是嘲讽就是无视。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林越的目光，那目光清澈温和，没有丝毫以往的轻浮与恶意，让她心中不禁疑惑：难道大少爷真的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