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抬头见是个年轻小姐,懒洋洋地比了个数:“十两银子一架,小姐要是诚心要,八两也行。”
婉清心中一动。前世这些屏风后来卖到三十两一架还供不应求。
“这些我全要了,”她平静地说,“一共多少架?”
老板震惊地睁大眼:“小、小姐,一共六架,您真要全要了?”
婉清点头,示意春晓付钱。她早有准备,带上了自己存下的所有私房钱和几件不常戴的首饰。
付完钱,婉清又道:“老板,这些屏风暂存你这里,过段时间我再来取。这是寄存费。”她又加了五钱银子。
老板喜出望外,连连答应。
走出绣坊,春晓忧心忡忡:“小姐,您花光了积蓄买这些屏风做什么呀?夫人知道了会责怪的。”
婉清微笑:“放心,开春你就知道了。”
主仆二人正要回府,忽见前方人群骚动,一辆马车失控冲来,惊得路人纷纷躲避。
婉清拉着春晓急忙退到路边,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一人。
“抱歉...”她回头一看,顿时愣住。
那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身着墨色直裰,外披玄色大氅,眉目清俊,气质冷峻。婉清认得他——谢珩,京城谢家的嫡次子。前世他年纪轻轻就官至四品,后来更是成为朝中重臣。
最重要的是,前世婉清曾无意中帮过谢珩一次。那时她已嫁入秦府,在一次宴会上,谢珩遭人陷害,是婉清发现了关键证据,暗中托人告知了他。此事无人知晓,但婉清一直记得谢珩后来送来的那份厚礼和字条:“谢某铭记于心。”
“无妨。”谢珩淡淡点头,目光在婉清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街上的混乱。
车夫终于控制了受惊的马匹,一位贵妇人惊慌失措地从车中下来,正是秦昊的母亲秦夫人。
谢珩上前一步:“夫人受惊了,可需帮忙?”
秦夫人摆摆手,脸色苍白:“多谢公子,不必了。”她抬眼看见婉清,略显惊讶:“这不是林大小姐吗?怎会在此?听说你病了?”
婉清心中一惊,没想到会被认出来,只得行礼道:“婉清见过夫人。只是小恙,出来透透气。”
秦夫人打量着她朴素的衣着,微微蹙眉,没再多说,转身上了已经安抚好的马车离去。
谢珩看向婉清,眼中有一丝探究:“小姐是林府千金?”
“家父林鸿远。”婉清低声道,“方才失礼了,公子见谅。”
“谢珩。”他简单自我介绍,目光掠过她手中的药包,“小姐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府休息为好。”
婉清福了一礼,带着春晓匆匆离去。
走出很远,她仍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背上。
回到林府,已是傍晚。婉玉也刚从秦府回来,满脸红光,显然是得意非凡。
“姐姐猜今日怎么了?”婉玉迫不及待地来到婉清房中,炫耀道,“秦世子与我聊了许久,还夸我诗词做得好呢!”
婉清正在查看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头也不抬:“那恭喜妹妹了。”
婉玉不满她的冷淡,又道:“秦夫人也待我十分亲切,还问我喜欢什么花,说明日府上要送花来。”
“很好啊。”婉清依然平静。
婉玉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姐姐难道不知,秦世子将来会承爵?秦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门!这样的姻缘,姐姐真就甘心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