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们，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林溪，陆总让我来接你回家。”
她的目光，落在我脚边的U-盘上，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得意。
“顺便，取回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第九章
混乱只持续了不到十秒。
沈司南甚至没有和他们动手。
在苏菲的人冲上来的瞬间，他拉着我，转身撞开了身后一扇满是灰尘的消防门。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通往仓库后方的巷子。
夜风灌了进来，冰冷刺骨。
我们头也不回地向前跑。
身后的叫喊声和追赶声越来越近。
沈司南将我塞进他那辆停在暗处的车里，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看着后视镜里，那些越来越远的光点和人影，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
直到车子汇入主干道的车流，我才彻底瘫软在座位上。
我没有说话。
沈司南也没有。
车厢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位于市中心高级公寓楼顶层的复式套房。这里和他的人一样，冷峻，空旷，充满了现代感。
“这里安全。”他给我倒了杯水，“我的人会处理掉仓库那边的麻烦。苏菲拿不到那个U-盘。”
我木然地接过水杯，却没有喝。
我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他刚才说的话。
“他是在利用你。”
“钥匙。”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在我的脑子里钻。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都只是在配合着敌人完成一场更宏大的演出。
我甚至亲手锻造了递给敌人的，最锋利的那把刀。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你早就知道，不是吗？”
“我需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有决心，按下那个按钮。”沈司南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如果你的复仇，只是停留在口头上，那告诉你真相，毫无意义。”
“你也是在利用我。”我冷笑。
“是。”他承认得坦然，“我们都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只不过，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我无话可说。
在这个冰冷的棋局里，谈信任，太奢侈了。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可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我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无力，绝望，还有深入骨髓的寒冷。
就这样结束了吗？
任由他们，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我？
不。
我绝不甘心。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教授……张教授……
他是个战略家，是个魔鬼。他能洞悉人心，能预判我的每一步。
但是……
他不是程序员。
他能看懂我的代码，能利用我的代码，但他无法真正理解我的代码。
因为“天穹”的每一行，都流淌着我的血液，刻着我的灵魂。
那里，一定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一定有，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藏在逻辑深处的……本能。
一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闪电，划破了我脑中的黑暗。
那个“幽灵”程序，是我的愤怒和仇恨的产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