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金丝笼里的觉醒
甘家别墅顶层的卧室,永远弥漫着一股冷香。不是花香,是梳妆台上那些珠宝首饰散发出的、被金钱浸泡过的味道——翡翠手镯是赵家老爷子去年“赏”的,钻石项链是孙家公子随手丢来的,每一件都闪着光,却像无形的枷锁,死死扣在甘棠的手腕和脖颈上。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穿着白色丝绸睡裙的自己。十七岁的年纪,本该是眼里有光的模样,可她的眼底只有化不开的麻木。指尖划过镜沿,那里还留着上周被父亲甘宏明推倒时撞出的裂痕,就像她心里那些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管家的声音带着谄媚的恭敬:“大小姐,先生让您下楼。”
甘棠深吸一口气,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她知道,父亲又要带她去应酬了。果不其然,客厅里,甘宏明穿着定制西装,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看见她下来,眼神里没有丝毫父亲的温情,只有商人的算计:“今晚有个重要的局,香山澳的林元老会来,你给我机灵点。”
“林元老?”甘棠的声音发颤,她听说过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最喜欢找年轻女孩作陪,去年还有个女孩被他折磨得进了医院。
甘宏明皱眉,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怎么?不愿意?你吃我的、穿我的,这点事都做不好?”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却冰冷刺骨,“林元老能帮甘家拿到香山澳的项目,你要是让他不满意,你那卧病在床的妈,就别想再拿到医药费。”
提到母亲,甘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是三年前被甘宏明软禁的,就因为她反抗甘宏明把女儿当“展品”,被灌了药后就一直卧病在床,只有每月一次的探视机会。为了母亲,她一直忍着,可这次,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甘棠低下头,掩住眼底的恨意。
晚宴设在甘家的私人会所,包厢里灯火辉煌,烟雾缭绕。林元老坐在主位上,油腻的手搭在身边女伴的腰上,看见甘棠进来,眼睛瞬间亮了:“甘总,这就是你说的好女儿?果然标致。”
甘宏明立刻推了甘棠一把,笑着说:“林元老过奖了,棠棠,快给林元老倒酒。”
甘棠端着酒杯,一步步走向林元老。男人身上的酒气混着劣质香水的味道,让她胃里翻涌。就在林元老伸手要搂她的腰时,她突然将酒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你敢耍我?”林元老怒拍桌子,甘宏明也慌了,上前就要打甘棠,却被她躲开。
“我不陪了!”甘棠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甘宏明,你把我当什么?商品吗?我妈被你折磨成那样,你还要把我推给这种人,你根本不配当父亲!”
说完,她转身就跑。甘宏明在后面怒吼:“拦住她!别让她跑了!”保镖立刻围上来,甘棠慌不择路,跑进了会所的消防通道,一路冲到二楼的露台。
露台外没有护栏,只有狭窄的窗台。甘棠看着下面漆黑的地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然后救母亲,搞垮甘家。
她爬上窗台,夜风掀起她的裙摆,脚下就是十几米高的地面。就在她准备跳下去时,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