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里面是定位器和窃听器。
我是她放出去的风筝，线头永远攥在她手里。
更让我屈辱的是，她要求我和林月在她面前扮演恩爱情侣。
她喜欢看我们依偎在一起，看我喂林月吃水果。
每当这时，她就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在林月看不见的角度，她的手会悄悄伸过来，在桌下与我十指相扣。
她的指尖很凉，像一条毒蛇，缠绕着我，宣示着她的主权。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劈成两半的怪物。
一半属于林月，一半属于苏晚。
不，我整个都属于苏晚。
我尝试过求救。
有一次，我找到机会和辅导员单独谈话。
我深吸一口气，刚开口说出“老师，我被……”
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苏晚的彩信。
照片上，我妈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围着她，场面一片混乱。
照片下面附着一行字：“心肌缺血，正在抢救。想让她活，就闭嘴。”
那张照片像一把刀，瞬间捅穿了我的心脏。
我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辅导员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走出办公室，删掉了那张照片。
我知道那是伪造的急救场景，是苏晚的警告。
但这个警告，我承受不起。
林月的生活倒是越来越滋润。
苏晚给她买名牌包，买高定礼服，带她出入各种高级场所。
她对我处境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愧疚同情，慢慢变成了麻木。
有一次，她甚至劝我。
“姜哲，你别再跟小姨对着干了，她也是太喜欢你了。”
“你看，她也没对你怎么样，还让你过这么好的生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你想开点，好不好？”
我看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说着最残忍的话。
我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我曾经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女孩，我挣扎反抗的唯一精神支柱，就这样，在我面前，一点点崩塌了。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可以这么虚伪。
4.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防。
学校举办一场重要的学术竞赛，我和一个叫李浩的富二代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一直看我不顺眼，觉得我一个穷小子抢了他的风头。
决赛答辩前一天，网上突然爆出匿名帖，指控我的参赛论文大篇幅抄袭了国外一篇冷门期刊的文献。
帖子附上了详细的“调色盘”，做得有模有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学校论坛炸了，各种辱骂和质疑铺天盖地而来。
“我就说一个穷学生怎么可能写出这么牛的论文，原来是抄的。”
“学术妲己，恶心！”
“滚出我们学校！”
学校为了平息舆论，立刻成立了调查组，暂停了我的答辩资格。
我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百口莫辩。
我知道是李浩搞的鬼，但我拿不出证据。
我找林月，她只会抱着我哭，说“怎么办啊姜哲，他们怎么能这样冤枉你”。
她的眼泪廉价又无用。
我被逼到了绝境。
退学，身败名裂，仿佛是我唯一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