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情况，很……特别。我们会记录在案。」他合上文件夹，「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可以走了。这段时间请保持手机畅通，我们可能还会联系你。」
这就……完了？
我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感觉像在做梦。他们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我的「撞鬼实录」？
走出派出所，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
既然苏婉已经死了，那她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我们小区楼下。
那片废弃的工地就在不远处，被一人多高的蓝色铁皮围墙拦着，里面杂草丛生。
我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那片工地。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轻柔得像一阵风。
「你知道……我的女儿去哪儿了吗？」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我猛地回头。
苏婉就站在我身后，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她穿着那身旧连衣裙，脸色依旧苍白，但不再是昨晚那副恐怖的模样。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憔悴、悲伤的女人。
她远远地站着，然后，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过来。
4
阳光明媚的午后，车水马龙的街边。
一个公认已经死去一个月的女人，正穿过人群，朝我走来。
路上的行人对她视若无睹，仿佛她只是空气。
只有我能看见她。
我的身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逃跑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但双脚如同灌了铅。
苏婉在我面前站定。
她身上没有了昨晚的阴冷，反而带着一种绝望的悲伤。
她的眼睛空洞，却又固执地看着我。
「我问你，你知道我的女儿，小月，去哪里了吗？」她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我不知道……」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厉害，「我都不认识你。」
「不。」她摇了摇头，眼神执拗，「我能感觉到，小月的气息……就在你的家里。」
我的家里？
我想到昨晚那缕头发，想到她在我门外徘徊。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鼓起勇气问道。
「我不是来害你的。」她说，「我只是想找我的女儿。她失踪了，我找了她好久好久。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你的家，1404。」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那是一个母亲最深的绝望。
「我进不去。」她伸出那只四指的手，指向我家的方向，「你的门上，有东西挡着我。昨晚，我只能在外面等着。」
门上？
我猛地想起来，我家大门上挂着一串小小的桃木剑挂饰。那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我觉得挺别致，就一直没取下来。
「求求你。」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带我回家。让我进去找找我的女儿。我能感觉到，她就在里面，她很痛苦。」
带一个鬼回家。
这个念头让我头皮发麻。
「警察说……你已经……」我艰难地开口。
「我死了。」她平静地接话，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是从楼上跳下去的。因为我找不到小月，我活不下去了。可是我死了也放不下她，我的魂魄离不开这栋楼，我每天都在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