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气，接过东西。
半小时后，市局审讯室。
沈珂把自己缩在单向玻璃后面的观察室里，将帽檐压得低低的，几乎埋进了胸口。
审讯室里，坐着一个男人。
陆闻州。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英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此刻，他正对着审讯灯，唇角却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周队，你们这茶不行啊，大红袍的年份不对。”
他一点也不像个嫌疑人，倒像个来做客的大少爷。
“陆先生，我们现在不是在品茶。”周岩的脸很黑，“我们怀疑，你跟最近的‘冰锥连环杀人案’有关。”
“哦？”陆闻州挑了挑眉，“因为凶手用了我书里的手法？”
“那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能把书里的情节，还原得这么……完美？”
“比如说……我某个狂热的读者？”陆闻州笑了笑，身体前倾，直视着周岩的眼睛，“或者说，周队，你们有没有想过，凶手这么做，只是为了……嫁祸给我？”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周岩，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单向玻璃的方向。
观察室里，沈珂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在看她？
不可能。
这玻璃是单向的。
“陆先生很会讲故事，不愧是畅销书作家。”周岩冷哼一声。
“彼此彼此，警察不也一样吗？从一堆杂乱无章的线索里，编出一个能自圆其说的故事。”
陆闻州靠回椅背，双手交叉，姿态慵懒。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
“什么思路？”
“去查查三名死者的共同点。我的模仿者，可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疯子。他在替我……清理门户。”
这话，跟沈珂的侧写报告，不谋而合！
周岩心中一凛。
这个人，太可怕了。
冷静，聪明，逻辑清晰，还带着一股邪气。
“我们会查的。”周岩站起身，“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请你24小时待在滨海市，随传随到。”
“当然。”陆闻州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审讯结束。
陆闻州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在即将走出审讯室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那面单向玻璃，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找到你。”
观察室里，沈珂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2.
“他发现你了？”
周岩一走进观察室，就看到沈珂煞白着脸，浑身发抖。
“不……不可能。”
沈珂的声音，透过变声器，都带着一丝颤抖。
她的伪装，天衣无缝。
她的存在，是市局的顶级机密。
他怎么可能……
“别自己吓自己。”周岩安慰道，“他那种人，最擅长故弄玄虚。可能只是诈一下我们。”
沈珂没说话，但那双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监控屏幕里，陆闻州离去的背影。
直觉告诉她，不是的。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存在。
“三名死者的资料，重新发我一份，要最详细的。”她压下心中的恐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