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情何以堪?
半晌,王氏才干咳两声,试图挽回自己方才失态的颜面,硬邦邦地甩下一句:
“哼!算你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罢了!别以为这样就能翻身,废物终究是废物!”
说完,她像是生怕林天会说出什么话来似的,立刻拂袖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大厅。
苏若雪神色复杂地看了林天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今日……多谢你了。”
然后,她也转身离去,只是脚步略显匆忙,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下人们也窃窃私语着,纷纷散去做事,但看向林天的目光,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少了几分鄙夷,多了几分好奇和敬畏。
转眼间,热闹的大厅就只剩下林天一人。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匹见证了反转的绸缎,又抬眼望了望厅外明媚却陌生的天空。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吃人的世界,这虚伪的豪门。
好戏,才刚刚开始。
2
经此一事,林天在苏家的待遇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他依旧住在那个偏僻简陋的厢房,但至少不再是阴暗潮湿的柴房。
一日三餐,虽然算不上丰盛,却也不再是冰冷的残羹剩饭。
路上遇到的下人,虽然依旧不会多么热情,但至少不敢再公然对他翻白眼或吐口水,甚至会略显慌张地低头叫一声“姑爷”。
王氏依旧看他不顺眼,但明显减少了直接找茬的次数,更多的是用一种挑剔和审视的目光在暗中观察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倒要看看你这狗屎运能走到几时。”
苏若雪的态度则更为复杂。
她偶尔会在走廊或庭院里遇见林天,目光相触时,她会迅速移开视线,但不再是以往那种彻底的冰冷和忽视,那匆匆一瞥中,带着探究、疑惑,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这一切,林天都坦然受之。
他深知,那日的小小展露,不过是撬动了这潭死水的一角。
真正的尊重,需要更强的实力来换取。
三日后,苏家设宴招待几位重要的客商。
王氏果然“特意”吩咐,让林天必须出席。
“记住自己的身份,坐在末席,少说话,多吃饭,别再给我苏家惹是生非!”
临行前,王氏不忘恶狠狠地警告他,仿佛忘了三日前是谁避免了苏家的“非”。
宴会之上,林天被安排在几乎与仆役同席的最末尾位置。
主位上,王氏和苏若雪正陪着几位大腹便便的商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没人多看末席的林天一眼,仿佛他是透明的。
“那位……就是苏家那位有名的女婿?”
酒过三巡,一个姓刘的胖商人斜睨着林天所在的方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主桌的人听见,语气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王氏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强笑道:
“刘老板说笑了,不过是家里一个不成器的,上不得台面,让诸位见笑了。”
另一个瘦高个商人接口道:
“呵呵,听说前几日还顶撞了张公子?啧啧,年轻人,还是要知道分寸,赘婿就要有赘婿的觉悟,安分守己才是本分……”
嘲讽声隐隐约约传来,林天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品尝着桌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