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她问，声音很轻。
谢辰嗤笑一声：“你不是也疼？问这废话。”
孟瑶没理他，从背包里翻出消毒水和纱布。消毒水倒在伤口上时，谢辰疼得闷哼一声，浑身都绷紧了。几乎同时，孟瑶也吸了口冷气，脸色更白了。
“忍着点。”她的动作放得极轻，用干净的布条蘸着消毒水一点点清理伤口，再撒上药粉，最后用纱布层层包扎好。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直到包扎完，孟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后背的衣服也被冷汗浸湿了。
“好了。”她后退一步，别过脸，“过会儿应该会好点。”
谢辰转过身，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他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瓶水递过去：“喝点水。”
孟瑶接过，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流过喉咙，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谢了。”她低声道，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谢辰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你也没趁机把我扔给迅猎兽，扯平了。”
孟瑶的脸颊微微发烫，没再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黑色手环。
夜色渐深，风也凉了起来。
谢辰捡了些枯枝，重新点燃火堆。火光跳跃，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紧紧挨在一起。
“你为什么当特战队员？”孟瑶突然问，打破了沉默。
谢辰望着跳动的火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母亲是特战队员，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孟瑶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谢大少”还有这样的过去。
“她总说，穿上这身制服，就不能怕牺牲。”谢辰的声音很轻，“我想……完成她没完成的事。”
“保护人类？”孟瑶问。
“保护值得保护的人。”谢辰转头看她，眼神很亮，“不分人类还是改造体。”
孟瑶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移开目光，假装看火堆：“希望渺茫…”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有点暖。
*4-共处
孟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给谢辰。是块用布包着的东西，硬邦邦的。
“什么？”谢辰打开一看，是半块压缩饼干。
“给你。”孟瑶别过脸，“我不饿。”
谢辰看着饼干，又看了看她刻意避开的侧脸，笑了。
他把饼干掰成两半，递回一半给她：“分着吃。饿死了，谁都没好处。”
孟瑶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两人靠在火堆边，小口小口地啃着干硬的饼干，谁也没说话。
火堆的暖意驱散了夜晚的寒气，也驱散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僵硬。
孟瑶偷偷看了谢辰一眼，他正低头看着手环，侧脸在火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她突然觉得，这该死的共生手环，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至少，在这荒无人烟的巢穴里，她不是一个人疼，一个人冷，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
后半夜的风越来越大，卷起沙石打在岩石上，噼啪作响。火堆渐渐弱下去，孟瑶忍不住往火堆边挪了挪，抱紧双臂。
她从小就怕冷，在实验室里更是没少挨冻，此刻伤口的隐痛混着寒意，让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谢辰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她缩成一团，嘴唇都有些发白。他皱了皱眉，脱下自己的作战外套，扔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