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楼财务室的荧光灯在午夜11点开始频闪，林溪盯着Excel屏幕上最后一行“代发工资总额：3,876,521.45”，指尖按在回车键上时，咖啡杯底的残渣在杯壁划出褐色痕迹——这是她连续加班的第三个通宵，季度对账终于收尾。玻璃门突然被撞开的巨响让她手一抖，咖啡泼在键盘上，董事长赵山河拄着雕龙红木拐杖，鞋尖碾过地上的咖啡渍，身后跟着保安队长和副手张凯，三人的影子在白墙上拉得又细又长，像三把悬着的刀。“林主管，”赵山河的声音裹着烟草味砸过来，一叠银行流水“哗啦”拍在她面前，最上面一张的收款人栏印着“林秀琴”——她瘫痪半年的母亲，备注栏“代发工资”四个字像淬毒的针，“这500万，你解释一下？”
林溪猛地站起来，椅子拖出刺耳刮擦声：“不可能！我妈连笔都握不住，这流水是伪造的！”张凯却举着她昨天落在工位的对公U盾晃了晃：“监控拍得清楚，昨天下午3点17分，只有你进过对公账户操作间，操作记录里还有你的指纹登录记录。”他俯身从公文包掏出另一张纸，是公司内网的操作日志截图，红色框标出“林溪”的ID在昨天下午3点20分发起了500万转账，“你还想说这是别人盗号？”林溪盯着截图里的操作时间，后背发寒——昨天那个时间，她明明在茶水间给暖暖打视频电话，监控应该能拍到！可她刚要开口，张凯又甩来一张“启星商贸”的收款确认单，右下角模糊的手印隐约是她的，“这是从你工位抽屉最里面搜出来的，上面还有你的钢笔字迹，你敢说不是你签的？”林溪凑近看，确认单上“同意支付”四个字确实像她的笔体，可她根本没签过这张单——上周赵山河让她处理“启星商贸”的“咨询费”转账，她觉出金额异常，只打印了单子放在桌面，准备第二天找赵山河核对，怎么会跑到抽屉里，还多了她的签名？U盾明明锁在保险柜，钥匙串上挂着暖暖送的小恐龙挂件，她从不离身，除非……她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张凯借她钥匙串“开一下打印间门”，当时她没多想，现在想来，他肯定是趁机配了保险柜钥匙。
“我一手把你从实习生提拔成财务主管，给你涨薪三次，你就这么报答我？”赵山河往前半步，拐杖尖抵得她膝盖生疼，老人斑密布的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林溪，别给脸不要脸。”他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的威胁像毒蛇吐信，“给你72小时，要么把这500万一分不少还回公司账户，要么等着警察来抓你——哦对了，你女儿暖暖，还在市幼托中心上小班吧？我昨天路过那，看见她抱着个兔子玩偶哭着找妈妈，要是没妈的孩子，听说会被送去郊区的福利院？那地方的孩子，可是连兔子玩偶都玩不上的。”“你敢动暖暖试试！”林溪猛地推开赵山河，力气大得让他踉跄了两步，保安立刻冲上来按住她的肩膀，手铐冰凉的触感擦过她的手腕——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混乱中，林溪的目光扫过银行流水的右下角，一行比蚂蚁还小的灰色代码：#XQ0719。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进流水的纸缝里——前世，就是这串代码，把她推进了万丈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