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师，”我揪住他沾了灰尘和血渍的连帽衫衣领，扯出一个自认为帅裂苍穹实则可能抽搐扭曲的笑容，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我们当众——修改剧情。”
我闭上眼，心一横，对着他那据说因为穷而经常只能吃食堂、但看起来依旧很柔软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下去。
……
冰凉的，带着点破皮的铁锈味。
触感……还行？
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场里那个庞大的人脸黑影僵在半空，像一团被冻住的污秽烟雾。
影厅里所有鬼观众维持着千奇百怪的惊讶表情，彻底石化。
然后——
【滋——警告！检测到未授权剧情修改！严重违反规则第……滋……】
【错误！错误！核心剧情节点发生未知偏移……】
【逻辑链断裂！运行模块冲突……尝试修复……修复失败……】
刺耳的、冰冷的系统错误提示音，如同报废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响彻整个放映厅，声音越来越尖利，越来越混乱。
头顶的灯光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荧幕上的画面开始剧烈地扭曲、抖动，色彩胡乱泼洒，最后嗤啦一声，彻底熄灭。
整个影院陷入一片绝对的、深不见底的黑暗。连那些鬼观众身上微弱的磷光都消失了。
死寂。真正的万籁俱寂。
我还保持着揪着小黑衣领、踮着脚亲他的姿势，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玩脱了。这是直接给整断电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宇宙爆炸了？
黑暗中，我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环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温柔地、坚定地把我还在发蒙的脑袋按进了一个结实的肩膀上。
头顶传来一声悠长的、充满了无奈、后怕，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的叹息。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发梢。
那声音低沉沙哑，却无比熟悉。
是小黑老师。
但语气，不再是平时那种带着点摆烂和穷酸的清澈大学生感，也不是刚才在电影里演出来的惊恐绝望。
那是一种……仿佛沉淀了许久，带着极度疲惫，又终于卸下某种重担的声线。
“夏橘……”
他叫我的名字，尾音拖得有点长，揉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个傻子。”
我猛地一僵，想抬头，却被他更用力地按在肩上，动弹不得。
“你以为……”他的声音贴着我耳廓响起，带着细微的震动，痒痒的，“……我为什么会被卷进来？”
“你以为那提示，真的是给你的提醒？”
他的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动作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整个怪谈，选中的人……”
“……从来都不是我啊。”
我猛地挣扎起来，这次他松了力道。我在浓墨般的黑暗里抬头，试图看清他的表情，却只能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选中的是谁？”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着我的额头，呼吸可闻。
黑暗中，我仿佛看见他极轻地笑了一下，苦涩又自嘲。
“我是这个怪谈世界里卡了不知道多久的一个BUG，一个程序错误，一个本该被清除却意外存活下来的数据残影。”
“我拼命想引起外界注意，想找到一个能修正这个错误、或者至少能把它暴露出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