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嘴角的笑意没来得及收敛，就那么直直地迎上我姐姜玥惊恐的目光。
她脸上的精致妆容，此刻像是开裂的瓷器，一丝丝的恐惧从缝隙里渗透出来。
「姜澈！你笑什么？这破App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尖叫着，把手机往我身上砸过来。
我侧身躲过，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上那行血红的字刺眼地闪烁着。
我妈沈秀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去扶我爸姜博文，「老姜，你没事吧？烫到没有？」
我爸像是被抽走了魂，任由滚烫的茶水浸湿裤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客厅里那价值不菲的水晶灯，此刻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惨白如纸。
「什么叫我搞的鬼？」我弯腰捡起手机，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屏幕上的灰，递还给她，「姐，这可是你自己下载的App，当着几十万粉丝的面，可不能耍赖。」
我指了指还在录制状态的摄像机。
姜玥的脸色更白了。
她一把抢过手机，手忙脚乱地想关掉直播，可越是着急，手指越是不听使唤。
弹幕已经炸了。
【卧槽！什么情况？谋杀预告？】
【这App叫什么名？这么刺激？我也要玩！】
【你们不觉得弟弟的反应很奇怪吗？他居然在笑！】
【他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刀柄？】
姜玥看到最后一条弹幕，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后退两步，惊惧地看着我的口袋。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瑞士军刀，当着她的面，「咔哒」一声，弹开了锋利的刀刃。
然后，我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慢悠悠地削了起来。
刀锋划过果皮，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客厅里，像是催命的符咒。
「你……你……」姜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姜澈，你疯了！」
我爸终于动了，他一把将我妈护在身后，色厉内荏地吼道：「姜澈！把刀放下！你想干什么？」
我削苹果的动作没停，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爸，你真的不记得，三日后，是什么日子了吗？」
我爸的吼声戛然而生。
我妈的身体也僵住了。
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和姜玥如出一辙的恐惧。
是了。
他们怎么会忘呢？
三日后，是我双胞胎妹妹，姜安的忌日。
也是十五年前，姜玥亲手将她锁进废弃冰柜，导致她窒息死亡的日子。
「什么忌日？姜澈你胡说八道什么！」姜玥尖叫着打断我，试图掩盖她声音里的颤抖，「我们家哪有什么妹妹！」
她转向我爸妈，像个寻求庇护的孩子，「爸，妈，你们看他，他肯定是中邪了！我们快把他送医院去！」
我爸妈的脸上血色尽失，嘴唇蠕动着，却像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2.我削好了苹果，将它切成均匀的小块，用牙签插好，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就像十五年前，姜安最喜欢我为她做的那样。
「吃吧。」我微笑着说，「这是安安最喜欢的。」
「安安」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在客厅中央。
姜玥的伪装瞬间崩塌，她跌坐在地毯上，浑身筛糠般地抖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