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愤怒在他们这套强大的、扭曲的逻辑面前,再次撞得粉碎。你跟他讲宠物的恐惧,他跟你讲孩子的天真;你跟他讲后果,他跟你计较“没少块肉”。
我看着小头爸爸那副“都是你小题大做”的嘴脸,看着大头儿子那有恃无恐的鬼脸,一股冰冷的、粘稠的绝望感包裹了我。
讲道理是没用的。愤怒只会被他们当成笑话。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这一次,我没有再吼。
我什么话都没说,猛地转身回了屋。
关门的那一刻,我听到小头爸爸在外面不屑地嗤笑一声:“切,神经病……儿子咱们走,不跟没爱心的人玩。”
屋外是他们渐行渐远的、轻松愉快的脚步声。
屋内,是我压抑的粗重呼吸,和床底下传来细微的、恐惧的呜咽声。
我慢慢滑坐在门后,看着床底那个黑暗的角落。
雪球还是不肯出来。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进了冰冷彻骨的寒潭里。
不能就这么算了。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三章:忍无可忍,收集罪证
床底下那细微的、持续的呜咽声,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割着我最后那点可笑的理智。
雪球整整两天没出来,不吃不喝,全靠我强行抱出来喂了点营养膏和水。它原本温顺的蓝眼睛里充满了惊惧,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它炸毛。兽医说这是典型的严重应激反应,开了药,让我好好安抚,能不能缓过来看它自己。
看它自己?我的猫,因为我邻居的混蛋行径,要“看它自己”才能缓过来?
去他妈的。
那对父子毁了我的宁静,玷污了我的私人领地,现在,他们差点杀了我的猫。
愤怒烧到极致,反而变成了一种冰冷的、坚硬的物质,沉在我的胸腔里。哭喊、争吵、讲道理……所有这些正常人的反应,在那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父子面前,屁用没有。他们有自己的逻辑,一套能把所有冒犯和越界都合理化成“童真”和“分享”的、自私到极点的逻辑。
行。既然正常的路走不通。
那就用他们的方式玩。不,是比他们更狠的方式。
我请了年假,没干别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单买了最高清的微型摄像头,带云端存储和手机实时监控的那种。四个。院门上方一个,对准泳池和院门入口一个,对着我最宝贝的花圃一个,还有一个,藏在正对栅栏的屋檐下,确保能清晰拍到任何从那边伸过来的脑袋和手。
我甚至买了一支录音笔,充满电,放在口袋里,只要出门,或者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立刻开启。
我不生气了。我冷静得可怕。像一个猎人,开始精心布置陷阱,等待猎物自己送上门。
他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摄像头拍下了大头儿子试图翻越栅栏,失败后冲我的院子扔泥巴。
拍下了小头爸爸鬼鬼祟祟地伸手进来,不仅摘花,还顺走了我放在院子小桌上的一只造型别致的打火机。
录下了我严正警告他们时,小头爸爸那套“小孩子调皮很正常”、“邻居别太小气”的混蛋理论,以及大头儿子在一旁学舌的嘲笑。
每一次,我都面无表情地看着监控回放,把视频片段分类保存,标注好日期和时间。证据链,一点点在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