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摇摇头,痛苦地喘着粗气,用手里的锦帕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半晌后,才将带血的帕子仔细叠好,丢入一旁的火盆。
“我去找宋统领来!”顾宁刚转身要走,就被南宫辰死死拽住,身子顿时僵在原地,南宫辰那双苍白的手毫无一丝暖意。
南宫辰怔愣地望着顾宁的背影,思绪飘忽,他想,自己要死了,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只是打扰宋婉晴一小会儿,应该不算贪心吧。
于是,他松开了手,任由顾宁去寻找宋婉晴。
顾宁顿了顿,便阔步离去。
烛灯轻晃,桌上红烛已燃了半截,不过片刻,顾宁神色匆匆地跑回南宫辰跟前。
南宫辰望着孤身回来的顾宁,失落地问道:“她不会来的,对吗?”
顾宁刚要开口,脚步声传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房门,宋婉晴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来到了锦华苑。
她浓眉蹙起,神色不悦地说道:“你苑中的下人跪在书房外,说你时日无多了,要我来看看你。”
“我怎么瞧着,你无碍。”
南宫辰听到这话,脸色不由一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桑禹承从宋婉晴身后走出来,端过一杯茶,柔声开口:“贤弟,禹承来给你敬茶。”
第三章
南宫辰怔怔地望着宋婉晴,迟迟没有接过那杯茶。
宋婉晴面色冷沉,催促道:“还不快接禹承的新人茶。”
新人?那旧人是谁,是他自己吗?
入赘宋家三载,终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南宫辰看着那杯茶,下了床伸出手想去接,可那瘦弱的手竟有些不争气地颤抖,他还没碰到茶杯,那茶杯就自己翻倒了,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桑禹承的身上。
“啊!婉晴,好烫!”桑禹承惊慌失措地依偎在宋婉晴怀中。
宋婉晴搂住桑禹承,转头对南宫辰怒目而视。
南宫辰攥紧了手指,极力解释:“不是我干的。”
桑禹承眼眸含泪,故作委屈地说道:“贤弟这是记恨婉晴让我进门,这才借机想报复我。”
宋婉晴危险的眼眸冷冽地扫向南宫辰,视线中带着警告:“自己去祠堂罚跪抄写《男德》十遍。”
南宫辰在心中自问,宋婉晴,桑禹承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大婚第一天,你便带着他来给我下马威。
他怔怔地望着宋婉晴,眼中尽是荒芜之色,低声应道:“知道了。”
宋婉晴缄默不语,眼神黑沉,揽着桑禹承转身离去。
南宫辰拖着枯瘦单薄的身子来到祠堂,跪在垫子上,合上了双眸。
深冬的寒意尚未散尽,朱窗半开,丝丝凉意沁入祠堂,罚跪抄经的他,手脚麻木,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翌日,当南宫辰跌跌撞撞赶到正堂时,看到顾宁的背脊已然血肉模糊。
“住手!”南宫辰大喊,可下人们置若罔闻,又是一道鞭子划过空中,狠狠抽在顾宁的背上。
桑禹承满脸怒意地说道:“贤弟,你苑中的暗卫意图对我无礼,如今赐她鞭刑都算轻的!”
南宫辰一怔,下意识看向宋婉晴,她淡漠的面容刺得南宫辰心口一痛,但他还是稳着声线说道:“婉晴,顾宁肯定是冤枉的,你再查一查好不好。”
话音刚落,桑禹承小脸通红,下唇紧咬,怒喝道:“肯定是她看贤弟被冷落,所以这才想毁我清白,助贤弟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