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收到法院传票那天,我吐得天昏地暗。

我的亲闺蜜,

告我侵犯隐私,索赔十万。

一场我必赢的战争,却在法庭上,

被曾经睡车库也要嫁的穷小子,

戴着刻有我名字缩写的铂金袖扣,当众一击。

指证我偷了他们的“艳照”。

我冲出法院,指尖却触到口袋里三天前的孕检单——

宫内早孕,6周。

这仰卧起坐的人生啊……

1. 我趴在卫生间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意大利大理石盥洗台上,胆汁混合着胃酸的苦涩灼烧着喉咙,疯狂的吐。

冷汗浸透了后背昂贵的真丝睡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保姆陈姨端着一杯温水,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手里还捏着一个扎眼的牛皮纸信封。

法院那枚鲜红的、象征着权威与冰冷的印章,像烙铁般烫在封口处。

“太太,您的快递……看着,挺要紧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指尖触碰到信封的瞬间,一股更猛烈的恶心翻涌而上。

我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几乎是粗暴地夺过来,划开封口。

里面躺着清晰的《应诉通知书》和《开庭传票》。

“原告:应晴。

案由:隐私权纠纷。

诉讼请求:1.公开赔礼道歉;2.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人民币100,000元。”

起诉书白纸黑字,被告是我。

明确的残忍。就像杨天乐和应晴一样。

2.视线死死钉在起诉书“应晴”的名字上。

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瞳孔,直抵心脏。那只无形的手再次攥紧,闷痛窒息。

这朵最艳的白莲花,要用法律这把刀,要将我凌迟。

“呕……!”我猛地弯下腰,对着空荡荡的盥洗盆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仿佛要把那颗被反复碾轧的心脏也吐出来。

太他爹的恶心了!

“太太!您这……” 陈姨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拍着我的背。

“没事,”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我……歇会儿就好,你去忙。”

她担忧地一步三回头离开。盥洗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水龙头哗哗的噪音。

镜子里映出的脸,苍白,憔悴,眼窝深陷,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煮茶赏花、遛狗逗猫的悠闲太太模样?

该死的!

3.时间被强行拖回风暴的中心,三个月前。

一个看似平静的午后。沉寂多年的大学同学孙雷,名字突兀地在我微信列表里跳动:

“林晚,好久不见,最近有空吗?想找你聊聊,叙叙旧。”

彼时,一种难以名状的倦怠和隐隐的不安,早已如藤蔓般悄然缠绕心头。

杨天乐的生意版图疯狂扩张,回家的时间被压缩得所剩无几。

深夜归家时,昂贵的西装上偶尔沾染的、不属于我惯用香氛的甜腻气息,像细小的芒刺。

追问,换来的永远是“应酬,身不由己,逢场作戏”的敷衍。

我选择了信任,或者说,是习惯了信任——

信任那个在寒冬里把唯一半个烤红薯塞给我的少年,信任那个在油腻的肯德基后厨累得直不起腰,却还笑着对我说“媳妇儿,快了,我们快熬出头了”的男人。

这份信任,支撑我们从四面漏风的车库,一路走到如今这栋俯瞰半城烟雨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