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自己婚姻的“侦探”。开着家里最低调的黑色奥迪,停在杨天乐公司大楼对面的阴影里。车窗贴着深色膜,我戴着宽檐帽和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像个可笑又悲哀的窥视者。
下午六点,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S600驶出地库。
心脏骤然缩紧,我立刻发动车子,不远不近地尾随。手心全是冷汗,方向盘变得湿滑。
我跟着他去了“云顶”旋转餐厅,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到他与人推杯换盏,同桌的是几个脑满肠肥的生意伙伴,并无女色。
我跟着他去了会员制的“兰亭”会所,在初秋的寒夜里瑟缩着等了近三小时,看到他出来时脚步虚浮,被助理老陈架着塞进车里,依旧是独自一人。
我甚至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区,心跳如鼓,结果他只是下车,几分钟后,一个儒雅的老者下楼,两人握手,杨天乐恭敬地递上一个文件袋。
一周。毫无所获。
9.也许……真是我多心了?
紧绷的神经像被拉得过久的皮筋,骤然松懈下来。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一股莫名的羞愧涌上心头,我甚至开始盘算晚上亲手给杨天乐炖一盅他爱喝的虫草花鸡汤。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最松懈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凌晨两点十七分。死寂的卧室里,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尖锐的微信提示音如同丧钟,狠狠撕裂了夜的宁静。
发信人:孙雷。内容只有冰冷的六个字,却像淬毒的匕首:“看你老公手机,现在。”
10.杨天乐在我身边沉睡,呼吸均匀。床头暖黄的夜灯给他英挺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这张脸,曾是我贫瘠青春里唯一的信仰,是我奋斗路上不灭的灯塔。
此刻,却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意和恐慌。
我伸出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小心翼翼地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感应亮起,锁屏壁纸——去年马尔代夫碧海蓝天下,我靠在他肩头,笑得没心没肺——此刻却像最恶毒的讽刺。
密码……我颤抖着输入自己的生日。第一次,手指打滑,错了。
第二次,依旧错误。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第三次,我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按对了那几个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数字。
屏幕解锁了。
微信图标上,刺眼地显示着三条未读消息。发送人那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应晴。
11.第一条,是一张照片。线暧昧昏黄,背景是酒店暖色调的窗帘和凌乱的床角。一个女人,穿着近乎透明的黑色蕾丝吊带睡裙,摆出极致妖娆的姿势,眼神迷离地望向镜头,关键部位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第二条是文字,“亲爱的,好看吗?”后面缀着一个猩红的飞吻表情。
第三条还是文字,“刚才的我,全是你的。”附赠的图片更加不堪入目,是极具暗示性的、令人作呕的局部特写。
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
感知被瞬间抽离。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紧,捏爆,痛得无法呼吸。
心痛的无法呼吸。
照片里应晴那得意妖媚的笑容,像淬毒的钢针,将我所谓的信任钉死在耻辱柱上,扎得千疮百孔!